205. 205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光明聖殿。
教皇國忽如其來的入侵, 毫無疑問造成了嚴重的損失。
情急之下,樓迦強行拆除了脖頸上的擬態抑制器, 開啟擬態真身,配合著天上神國的領域技能,熄滅了迦樓留下來的骨火。
但火焰是熄滅了,倒影聖殿的存在卻是徹徹底底暴露。
趁著軍團還沒來,樓迦前往地下祭壇。身為聖子的他竟然不知道,光明聖殿下方竟然存在著一個這樣隱秘的地方。
奈何光明教皇避之不談,他無從得知更多。
而隨後趕來的帝國第二軍團也打著維護修繕的幌子, 重新加固了懺悔室。
“新的禁制很快就會下達, 勞煩稍作等候。”
第二軍團長林水瑤帶著禮貌的笑意, 話語中卻是不容置喙的強硬:“前聖子既然處於監管狀態下,那在懺悔室修繕結束之前, 不如先待在第二軍團軍艦, 我們也好護衛安全。”
看起來很客氣,實際上不過是高高在上下達命令。
這般虛偽的作態, 要一旁守候的殷龍景忍不住攥緊拳頭。
明明當初第二軍團趕過來時, 第一個詢問的就是前聖子樓迦的安危。很顯然帝國也清楚,如果樓迦真的因為被封擬態,在突如其來的蟲族入侵中遭受到什麼危險, 恐怕帝國公信力會直接跌至谷底。畢竟這是多年來, 難得在皇室成員之外, 誕生的又一位寶貴的,能單憑技能治療祛除蟲毒的寶貴天賦者, 更別提他還是一位神話擬態,未來板上釘釘的聖階。光是戰時階段民眾的唾沫,都能將皇宮淹沒。
可一旦確認樓迦平安無事後, 這群帝國高層的嘴臉又立馬變了。
他們開始追究樓迦私自打開擬態抑制器的事,開始追究他主動從懺悔室走出來的事,那副傲慢無禮的模樣,要所有聖殿騎士團成員心底忿忿。
奈何樓迦脾氣太好,面對這樣的要求仍不見惱怒,而是平靜地應下。
他似乎早就料到一般,連訝異都未曾出現。
“無論如何,既然是監管狀態,帝國希望聖殿能拿出你們應有的態度。聖子之位雖然重要,但不可缺少,至少需要重新物色聖子的人選。”
前廳內,林水瑤不疾不徐地道:“當然,這也是女皇陛下的意思。”
明明所有人都清楚,光明聖殿的聖子聖女之位設立十分謹慎。向來只給超常治療天賦者擔任,如果沒有這樣的人出現,甚至願意空懸這個位置。例如樓迦出現以前,這個位子就已經空懸數百年。
現在帝國高層重提這個話題,說白了不過是想繼續拿捏聖殿,給聖殿施壓,順便再敲打樓迦罷了。
樞機大主教富吉笑著搓了搓手:“明白,明白。”
教皇抱病多年,鮮少見客,他雖然身為聖階,力量中卻逐漸沾染腐朽的氣息,在這兩年裡愈發嚴重。明眼人皆知,教皇駕崩之日應當臨近。饒是再強大的天賦者,也無法抵擋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
在教皇之位的驅動下,光明聖殿內部大體分為兩個派系,一派以光明聖子樓迦為首,另一派則以樞機大主教富吉為首。
樓迦掌握絕大部分,近乎七成的支持者,但富吉到底是個五十幾歲的中老年人,在光明聖殿內根基深厚,如同黑塔的三號一樣,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絕非後起之秀可比。因為這次帝國施壓的操作,這位樞機大主教沒少在背後暗箱操作。恰好樓迦如今無法處理公務,教皇不管事,富吉比起其他人又更加聽話,在第一時間門進行投誠,帝國也樂得扶持。
對於他的識相,林水瑤相當滿意。
而另一旁,站立在舷窗面前的樓迦微不可察地蹙眉。
事實上,對於原含霜先前提示光明聖殿內可能混進黑塔的臥底,他並非一無所覺。這次配合帝國施壓,更是存著將計就計的心思,想要引蛇出洞。但沒想到幕後之人非常謹慎,富吉顯然只是一個擺在幕前。用來吸引火力的擋箭牌。
至少樓迦沒有從他身上感知到一絲一毫神話擬態的氣息。
不過倒也並非一無所謂。樓迦想。
幕後之人,定然在富吉背後。左右不過是時間門問題。
這麼思考著,樓迦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軍人為他重新戴上了擬態抑制器。
因為有強行突破了抑制器的限制在前,第二軍團意識到,普通的抑制器對神話擬態來說或許還是輕了些,於是他們加大了抑制的程度。
原先的脖頸環扣變成了電子腳鐐。
遠遠地看去,銀髮聖子被軟禁在軍艦密不透風的臨時監牢內,神情安靜。雖然穿著一襲再樸素不過的白袍,但他的姿態仍舊從容矜貴,悲天憫人,讓人忍不住生起頂禮膜拜的衝動。
為樓迦戴上鐐銬的帝國軍人不由得生起濃濃的惋惜。
明明是萬眾矚目,在全星際聲名遠揚的天之驕子,如今卻成為階下囚。不僅被封擬態,連帶著光明聖子的職位也被褫奪,落得明珠蒙塵的下場。
“如果當初樓閣下沒有護住那位罪人之女就好了......”
“可不是嘛,閣下高風亮節全星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都說怒髮衝冠為紅顏,可最終倒黴的只有留下來的人。話又說回來,那個罪人之女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年多了,帝國沒有得到半點消息,果真不愧是勾結蟲族的帝國叛徒。”
話還沒說完,他們的討論就被打斷。
“請住口。”樓迦淡淡地說著,即便是在佩戴抑制器時也掛著的笑容已然消隱無蹤:“我以為帝國軍人作風嚴謹,不會對未經審判的事情妄下斷語。”
即便強權如帝國,在將原含霜定義為SS級逃犯時給出的理由也不過只是“身懷嫌疑卻拒絕帝國執法”這樣的罪論。
因為他們也清楚,身為海東青之女,僅僅只是出身汙點,帶來的不過名譽受損,並不足以真正將其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