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49. 雨露 彷彿開得正好的春日的薔薇,又像……

 他像被捆束四肢宰殺的悚慄的羔羊,困住他四肢的是九哥令他沉醉的熾熱結實的身體。他又像是被穿在滾燙鐵簽上炙烤的魚,渾身塗滿了香油,掙扎著拍著魚尾。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得快要漲破胸膛,唇舌偏又被甜蜜糾纏,瀕死前的窒息感帶來光怪陸離的感覺,他牢牢汲取著那一點唇舌上的慰藉。

 然後最後當他品嚐到那短暫甜美而純粹的感覺,他彷彿嚐到櫻桃乳酪酥中心最鮮甜的一點蜜,食髓知味。略得到放鬆他便趴在九哥身上索要那更多甜蜜的親吻,更緊密更用力的擁抱。

 許蓴輕輕哀嘆了一聲自己的不知廉恥,卻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腰仍然牢牢被一隻手握著,他想翻身,謝翊抱緊了他,低聲道:“別亂動。”許蓴閉上眼睛,羞恥得恨不得裝作沒醒來。

 謝翊心裡也並不好受。懷裡許蓴被光滑細軟的繡花亮緞被子裹著,但仍然露出了光滑的肩背,在墨綠色緞面錦被的襯托下,在清晨的柔光裡,散發著珍珠般渾然的微光,而在他掌下的腰仍然充滿了屬於年輕人的緊緻彈性。

 華美帷帳後,暮春的光透過琉璃窗,柔和明亮,空氣裡還

有著縈繞不去的屬於昨夜的薔薇芳香。

 他記得他倒了許多,把那些供他們洗浴後潤肌的薔薇清油全傾下,少年肌膚本來如珍珠一般的光澤,慢慢變成粉光緻緻,彷彿開得正好的春日的薔薇,又像是園中灼灼粉桃。

 昨夜暢快後懶洋洋的感覺仍然遺留在四肢百骸,周公之禮,共效于飛,原來如是。

 “許蓴。”謝翊聲音有點沉,可卻又十分溫柔,珍之重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許蓴沒法再裝睡,睜開眼睛,謝翊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額頭,彷彿在確認他的身體狀況,又彷彿在描摹他的眉眼。

 許蓴只覺得酥酥癢癢,卻又不敢躲避,輕聲道:“九哥。”

 謝翊道:“我字明夷,謝明夷。”

 許蓴:“哎?”原來九哥姓謝。

 謝翊慢慢手指劃下觸摸他的唇:“是我父親病重時候給我起的字。我還沒滿月他就去世了。明夷,是易經卦名。離下坤上,離為明,坤為地。明入地中,卦象不好,因此明夷于飛,垂其翼。”

 “我以前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給我留下這樣的字。畢竟長輩們不是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展翅飛翔嗎?”更何況他名為“翊”,翊者,立羽也,舉翅而飛,為何偏偏又給自己起個示意垂翼的名字?

 “後來才知道,他已知道我定然要受制於人,只能希望我和光同塵,翼斂鱗潛,如此,才能有機會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