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谷 作品

養病 銀針護心脈,水蛭吸毒血,不錯,……<!>

 精疲力盡兵荒馬亂的一夜,謝翊後來終究還是睡著了,又或者是暈迷了,因為他失去知覺前還看到許蓴盯著他的眼睛裡滿是淚水懇求他:“賀蘭大哥,求您別睡……”他似乎迷迷糊糊,呼吸有些艱難,但還是寬慰他:“無妨,我只是累了,歇一歇。”

 其實死了萬事空倒是省心,但是那貓兒眼含著淚水看著他,他有些不忍,想著死也還是別死在這裡吧。他倒還有心情想,若是真在這裡崩了,恐怕這小紈絝全家都要被連累了。

 冬海的師父是盛家開在京裡的同安堂的坐堂大夫周彪,半夜得了信匆匆來了,滿臉大鬍子,聲如洪鐘。先叫冬海拿了蛇來看,低頭把了脈,又看了傷口上敷的藥,問過用方,點頭讚許:“一般外敷一半內服,銀針護心脈,水蛭吸毒血,不錯,處置很及時。”

 他又翻開看了下謝翊眼皮:“不妨事的,心脈還好,能救。燒起來正常,用重樓是對症的,再添蟾酥、蜈蚣、地錦草幾味藥,以毒攻毒,消腫定痛,息風強心,繼續再灌些。”冬海在一旁默默聽著,道:“蟾酥拿來了,我剛才沒敢用。”

 周彪道:“大膽些,蛇毒發作往往會呼吸困難,用蟾酥可強心,預防休克,以毒攻毒。”一邊命他去熬藥,不多時送了過來,一副藥灌下去,不多時果然燒慢慢退了下去,眼看著呼吸也平穩多了。

 許蓴聽到周彪說了終於放了心,眼睛紅腫:“麻煩周大夫。”他若不是抱著謝翊,感覺到他身體的體溫和胸口的起伏,他總懷疑對方隨時沒了氣息。

 周彪道:“表少爺不必客氣,莫慌,咱們藥鋪裡解毒的藥很是齊全的,這銀環蛇在鄉間時常見,經常有村民被毒蛇咬傷來藥堂治,只要救治及時,不是很難治,救治遲了容易失明。”

 許蓴道:“也不知外面林子裡竟然會有蛇。”

 周彪看了他一眼:“少爺,這顯然是人養的,蛇冬日都是要冬眠的,哪裡來這樣的老蛇。虧得這位公子發現得快,斬斷蛇頭夠快,又紮了腿不讓毒血蔓延到心脈,這都是後宅慣用的陰私手段了,這位公子想來是惹到仇家了。”

 許蓴聽到越發心疼:“賀蘭公子脾氣清高,恐怕是招人嫉了。”他又想起一事連忙道:“他剛才是說有人追他,不讓留痕跡,去看看院牆邊那墜馬的痕跡,想法子遮掩一下。”

 春溪道:“世子放心吧已收拾了,而且外邊如今下雪起來了,等天亮雪厚了,必沒痕跡了。”

 許蓴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傳話下去讓上下都把好嘴上的,若是有人來打探一律遮掩好,不許透露出去。“

 周彪補充道:“醫館那邊我會打招呼,蛇毒不好治,無非就那幾種藥,一打聽一個準。”一邊說話一邊開了幾樣藥命人抓來現熬了,重新敷藥後,又教春溪等人灌了藥進去,行了針,看脈息平穩了,便也下樓歇息去了。

 謝翊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天特別混沌,他動了動,便感覺到仍有一隻手臂緊緊攬著他。他微微轉頭,有感覺到有個熱乎乎的頭臉幾乎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處,他身體疲累之極,但仍然伸手推了推,許蓴倏然醒了過來,他幾乎是驚跳起來:“你醒了!”又連忙揚聲叫:“冬海,冬海,快請周大夫!”

 周彪昨夜原本就宿在樓下的,聽說醒了又上來把了脈,問謝翊傷口如何,謝翊道:“眼皮沉重,眼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才說完就感覺到了那小紈絝握緊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