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迴歸現實

 那毫無感情的機械一字一頓地說著時淩的失敗，自己的恩賜，冰冷得讓時淩渾身顫抖。 

 在它們眼裡，時淩一次次的死亡只是數字，可是時淩是真真切切地度過了那一次次的劇痛，在心臟，大腦，從肉體穿到靈魂的恐懼。 

 好，好…… 

 時淩眼底是不甘的情緒，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三天，三天回到現實夠她做什麼？ 

 這個時候她才真切體會到了海倫·凱勒寫的那本書中的渴望。 

 還不如就這樣，不做任務，讓她一輩子都在那個神明的身邊待著好了…… 

 沒有煩人的社交，不用面對陌生人的惡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時淩想著，眼底下閃過一絲後悔。 

 但是後悔又有什麼用，虛擬始終是虛擬，根本不是現實。 

 『一分鐘時間已到，正在傳送回現實世界……』 

 想到這裡，時淩有點嘆息，她不後悔離開了，她也不後悔逃離祂的身邊，只是生氣她在這裡「活」了這麼久，只給自己帶來了微不足道的三天生命。 

 回想起這些日子的一幕幕，那個溫柔的神明望著她的眼神，那種溫柔的繾綣，愛意綿延…… 

 她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心揪著有些疼。 

 真可笑，居然對虛擬人物產生了感情。 

 你是豬嗎時淩。 

 在傳送的一瞬間，時淩的眼前發出了一陣耀眼的白光。朦朧間聽到了熙攘的吵鬧，冗長刺耳的心電圖的聲音。 

 『正在清除玩家部分記憶……』 

 “滴——” 

 “滴——” 

 “什麼？心電圖跳了！它跳了！” 

 “病人求生意志強烈，我們也趕緊努力！ 快，把呼吸機續上！快！” 

 “滴——” 

 『清除完畢，祝您生活愉快，下次見。』 

 這天夜晚，重症監護室出現了一個奇蹟，心跳停止幾分鐘的少女在垂死的掙扎線上活了過來，最後成功脫離了生命危險。 

 在成功讓病患少女生命體徵穩定下來後，整個手術室都是鬆下一口氣的歡呼。 

 在漫長的遊戲攻略裡的事情和現實交織，沒有人注意到，昏迷的少女眼角落下一滴淚。 

 醫院裡向來充斥著悲歡離合，在第二天的早上，時淩便緩緩睜開了眼睛，下一秒因為忍不住喉嚨的瘙癢便劇烈咳嗽起來。 

 旁邊陪睡的女子被時淩的咳嗽聲嚇醒了。 

 女子拍了拍時淩的胸口，見沒有好轉，便直接去走廊抓了一個護士過來：“醫生，幫我看看，她醒了！” 

 護士來到時淩床邊，時淩還在咳嗽，便一邊給她吸霧化劑，一邊不斷安撫道：“深呼吸，深呼吸。” 

 女子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只能幫時淩立好枕頭，扶著她半躺著，然後沉默地站在時淩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