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什麼越來越餓

聽說有機會出去，活平心中大定，集中精神向從童無忌身上搶來的錦囊探了一眼。錦囊中的儲物空間，差不多一間普通的房子大小，裡面有一小堆、大概百來塊靈石，幾瓶靈丹，十來張符籙，一柄飛劍，一根細細的長針，都是下品法器。除此之外就是換洗的衣服，和幾箱金銀珠寶。

童無忌身死道消，沒有他的靈識阻擋，活平按照大一真經的描述，試圖收服下品靈寶飛劍、長針，可惜還是實力過於低微的緣故，活平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還是沒有成功。

對此，小老鼠給與了活平無原則的嘲笑。

一人、一鼠無聊地等待著“無色毒尿”轉變顏色，但半響過去絲毫沒有動靜，於是在小老鼠的勸說下，一人一鼠繼續沿著蛇腹往下走。邊走小老鼠邊吸取四周的黑色霧氣，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為避免惹到異種巨蛇，小老鼠還有意識地避過異種巨蛇的身體器官。

也不知道小老鼠的肚子是什麼做的，反正一邊風捲殘雲般吸取黑氣，一邊源源不斷噴出毒尿，也不見它有什麼不良的反應，肚子也不見變大，只是它的氣息越來越強，明顯是得到了不少好處。

如此直直往下幾十丈，到了蛇腹時，一個人頭大小的珠子出現在眼前。

珠子通體白色透明，在黑氣的繚繞下滴溜溜地轉動著，不斷地吸收著四周的黑氣。肉眼可見的乳白色光芒從白色珠子射出，蕩起一波波的漣漪靈氣，也蕩起了一圈又一圈迷人的白色光暈。

活平迅速地回想著大一真經的記載，口水差點沒流下來：“天地之間的飛禽走獸，吸取日夜精華，即可煉成內丹。靈蛇的內丹，百年黑色，千年青色，五千年才能成這樣通體白色，如能拿到，作為輔助修煉，那該多好啊。”

聽活平這般說，小老鼠瞪得老大的小眼珠頓時僵住，半響，吸啦一下，將拖得老長的口水捲回嘴巴，耷拉著腦袋：“你是主人，你說了算，這顆靈丹是你的了。”

活平猛地扭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老鼠，他沒聽錯吧！

區區一個先天之境都不到的小老鼠，居然敢打修煉了五千年的靈蛇的內丹？

無知者無畏啊！

夠膽，真猛！

“靈丹你的，肉體我的。”小老鼠無精打采地對活平勾勾手：“飛劍借我一用。還有，靈石給我十塊八塊。”

活平從錦囊中掏出飛劍，和飛劍，好心勸道：“安全第一。”

“安啦，爺辦事，您放心！”一口吞下飛劍，小老鼠雙爪急速舞動，口中念著神秘的咒語，掐著古怪的手印，渾身宛如跳大神一樣舞動著，一縷縷暗金色的光芒，從它身上飄出，沒入異種巨蛇靈丹中。

活平瞪大眼睛看著小老鼠的施為，腦中急速運轉，在大一真經中尋找著，但找了半天，也找不出小老鼠究竟在幹嘛，只好作罷。

每隔一段時間，小老鼠就停下來，吐出一塊靈石，吸取靈氣，然後又繼續施為。最後將十塊靈石的靈氣全部消耗完畢之後，小老鼠才氣喘吁吁地停止施為，笑道：“可以了，這顆內丹是我的了，不過要等成熟了才能收割，主人別急，等等，遲早是你的。”

說著，小老鼠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靈丹，又帶著活平繼續往下，越往下走碰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就越多，畢竟異種巨蛇是生吞活剝的，總有一些東西是它無法消化得了的。

各種被腐蝕得破破爛爛的武器，奇形怪狀的類似樹根一樣的木頭，亂糟糟捏成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類似膽結石一樣的石頭，各種動物的屍體殘骸...反正，見到什麼，小老鼠都一口吞下。

用小老鼠的話來說：“這玩意，大補，有益身心，爺胃口好，不挑食。”也不知道它的肚子用什麼做的，一路走來，它至少吞下了萬倍於它體積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噴出萬倍於它體積的毒尿。

對此，活平除了表示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主人，你知道麼，我現在變聰明瞭，你瞧，第一次，我見到你的時候就是貪吃，惹來天罰。現在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吃，這樣才不會惹起注意。”邊吸收，小老鼠邊吹噓道：“如果說這異種巨蛇，是一片大海，我拿走一滴水，斷然不會引起注意，但是如果我一下子把整片大海都端走，不被發現才怪。”

怪笑幾下，小老鼠又補充道：“當然，實力夠時，一次端完，也是可以的。”

對此活平深感為然，可不是麼，活平以及他體內的古怪存在，從天地之規哪裡偷了那麼多天地靈氣、神秘粒子和血氣精髓，不也是小心翼翼為之的麼。

這麼多年來，何曾出過事？

直到將所有的黑色霧氣吸收完，小老鼠才又帶著活平原路返回異種巨蛇的口中。此時小老鼠噴出的毒尿，已經變成藍色，按小老鼠的說法，只待變成紫色，異種巨蛇會有一個呼吸的時間無法動彈。

屆時，活平就可以“戰略性撤退”了。

南雄關城，流花河岸邊。

異種巨蛇突然暴起，一口吞下無數水兵，嚇得四周的士兵紛紛“避退”，但又在督軍的暴力威脅下，紛紛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團團圍住方圓一里之地，更遠處無數被驚動的士兵紛紛趕來，將方圓十里之地圍得滴水不漏。

吆喝聲，吶喊聲，驚天動地，股股殺氣從士兵身上溢出，膽小一點甚至嚇得尿溼褲子。燈籠、火把、武器閃耀的寒光、能人異士身上鼓譟的靈氣波動，交叉輝映，南雄關的半邊天都給映得五顏六色。

異種巨蛇頭上的中年男子矜持地站了起來，宛如大明星走紅毯一樣，向四面八方的殺氣凜凜的無數士兵鞠了一圈躬，用帶著呻吟的詠歎聲大聲嘆道：“啊，多美好的夜晚啊，多香的桃花味啊，多麼美妙的夜晚啊。啊啊啊啊，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古有趙子龍長坂坡七進七出，今有屈不平流花河大殺四方。可謂，千古奇談啊。”

強敵，超強的強敵！

異種巨蛇一出，春十三娘等人紛紛降落，團團圍住趙飛。

趙飛渾身哆嗦，一把抓住春十三孃的手，手指裝著不經意般在春十三娘白嫩滑膩的手上摸了一把，低聲問道：“打得過麼？”

春十三娘死死地盯著異種巨蛇，輕輕搖頭。

趙飛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渾身哆嗦得更加厲害。他欲哭無淚地看著春十三娘，連揩油的心都沒了。

打不過，你還追個屁啊！

你這不是麻子，你是坑人誒。

趙飛心裡狠狠的咒罵。

“淡定，淡定。”春十三娘輕輕地撫摸一下趙飛的背部，一股醇厚的靈氣波動迅速地灌入趙飛體內，幫他撫平體內因驚慌失措而胡亂跳動的氣息，低聲說道：“打起精神，這麼多人看著呢。輸人不輸陣啊。”

春十三娘內心雖然在鄙視趙飛，但臉色絲毫不變，慈母安慰受驚的小孩一樣，柔聲細語地勸說著趙飛。可不是麼，在場一群人中，趙飛身份尊貴，地位最高，他扛不住退了，那士氣狂瀉，萬一對方再乘機暴起殺人，如何是好？

有人衝鋒在前，自己就能歲月靜好，春十三孃的小算盤打得可精了。

是餓，這麼多人看著呢！趙飛猛地醒悟過來，一雙依然帶著恐懼的雙眼迅速掃過四周的士兵，裝著威風凜凜的樣子，低聲咳嗽一聲，昂首挺胸，身先士卒，帶著一群士兵站到河邊。

只是，趙飛的微微顫抖著的手，死死拉住春十三孃的手不放。

“我餓，越來越餓了，感覺十天沒吃一樣。”巨龍可不管屈不平的雅興，低聲嘟囔道。它可不知道，它剛剛吃下去的“大餐”小老鼠非但沒有被它消化，反而它肚子裡瘋狂地掠奪它的食物。

狠狠地一跺腳，讓異種巨蛇閉嘴，別嘰嘰歪歪，興高采烈的屈不平優雅地面對著趙飛的方向，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視芸芸眾生一樣，眼神是那麼的漠然，那麼的高高在上，他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劍，一手叉腰，一手用長劍四十五度斜指天空，威風凜凜地說：“如此勝景，如此威風，捨我其誰！”

趙飛按按體內依然在狂跳不已的心臟，提起中氣，故作不屑地對著身邊的士兵大聲笑道：“大楚的狗崽子，也只有大楚的狗崽子才會在死到臨頭了還在掉書包。咱大越，都是純爺們，用拳頭刀槍教訓人！”

“諾！”大越士兵轟然應道，士氣大振，紛紛大笑。

可不是，在戰力彪悍的大越士兵看來，吟詩作對什麼的，都是渣渣，唯有武力，才是王道。再說，書都沒讀過幾本的人，如何能欣賞屈不平的“高雅”表演？

“有辱斯文，朽木不可雕啊！知音難求啊，哎！”屈不平毫不掩飾他對大越士兵的鄙視。

“才華橫溢的我，突然詩興大發。”擼擼下巴並不存在的鬍子，屈不平左三步，右三步，將姿勢賣弄個十足之後才猛地站好：“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有屈不平六步成詩，可謂，千古流芳啊。”

“我餓，越來越餓了，餓死了。”體內被小老鼠瘋狂掠奪，異種巨蛇只覺得肚子空蕩蕩的，好像一年沒吃過東西一樣，餓得難受。

異種巨蛇陷入沉思：不是吃了那麼多東西了麼，為什麼越來越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