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塵冷魅 作品

第六七九章 頭頭是道

  “此舉雖為壯舉,卻難免暫時削弱金印的吸引力,不論是對大多江湖人還是於提督皆如此。

  “畢竟在場近兩百江湖人來歷身份各有不同,總不乏卑躬屈膝向朝廷獻媚的。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但凡有人能會從‘行’字印的秘法中獲得些益處,那麼其他金印又會立馬變成眾人哄搶的香餑餑!

  “所以前輩眼下該是在等待著一個成熟的時機,北上幽京吧?”

  話至此處,笑面彌勒撫掌而嘆:“頭頭是道固然精彩,可我還是沒聽明白為何說我二人是為你而來?”

  姜逸塵道:“因為時間充足,所以前輩有閒暇做些其他事。”

  笑面彌勒像是個耄耋老者被孫兒的玩鬧舉動給逗笑了般,面具下發出沙啞而細微的笑聲,道:“原來你是拐著彎來罵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做,那我閒著無事來找你作甚?”

  姜逸塵直言不諱道:“這麼說或許不吉利,但我想前輩對此行的把握也不大,蓋是擔心有去無回,故而要把後事安排妥當,見見想見的人。”

  笑面彌勒的笑聲低了許多,卻沒有給出回應。

  姜逸塵又接著道:“之所以來見我,應是想看看我能否尋到血親的一些線索,是否有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不太放心,琢磨著離去之前可否多教我些東西。”

  聽到這話,笑面彌勒不再發笑,渾濁沙啞的聲音也變了幾分,有些怪腔怪調地問道:“聽來我好像虧欠你許多,否則我怎會如此照顧於你?”

  “因為你我之間雖非血肉至親,卻該是剪不斷關係的家人了。”說話間,姜逸塵抱拳深深一揖,“是吧,先生,姑姑。”

  先生?

  姑姑?

  這似乎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稱呼,可當姜逸塵用來稱呼笑面彌勒時,對方卻是默默受了那一揖,沒有否認。

  反而揹負雙手,身形悵然。

  影佛在大風中嘆了口氣,獨自走了開去。

  礁石上,只留下笑面彌勒和姜逸塵兩道看似相互對立、實則長幼相攜的身影。

  “破綻在哪?”

  當笑面彌勒問出這問題時,聲音已不再有任何蒼老沙啞。

  而是溫和又富有帶有感染力的女嗓音!

  姜逸塵道:“破綻很多,但很零碎,而且都處於不同情境之下,若非有意將之一一串聯起來,我也決然不敢相信,彼時我冒然求師的聽瀾公子,真會是堂堂兜率幫幫主。”

  笑面彌勒自嘲笑道:“沒想到我行事竟疏忽至此。”

  姜逸塵道:“非也,所謂關心則亂。在晉州城找上先生之後,先生該是沒用多長時間便讓空遺恨摸清了我的底細,是以在我被易無生重創性命垂危之際,能及時把我救回城中保住小命。此後先生幾次有意無意地接近我,便也留下了一次又一次的蛛絲馬跡。”

  “讓我想想,我是怎麼一次次留下蛛絲馬跡的。”聽瀾公子稍作沉吟,便有了第一個答桉,“正是你被易無生所傷那次,我動用了峨嵋的《清虛心法》來為你療傷、安神。”

  “不錯,當時我重傷初醒,神思尚較混沌,未去在意,可剛睜眼那瞬看到的畫面卻不曾忘懷,待得再見峨嵋子弟施展出散發著青光的《清虛心法》,儘管難以置信,但心裡已接受了一兩分事實。”

  “不覺得純屬巧合?”

  “我也希望是巧合,但當年西江郡之行我永遠也無法忘卻。”

  “看來是給你添了些不好的回憶。”

  “是揭大了江湖鮮血淋漓的一面,讓我警醒。”

  “確實無巧不成書,我為追求武學極境,走了條捷徑修習了門上乘火系功法,隨著功法進境不斷提高,越難維持水火兩門功法的平衡,終不慎走火入魔,不得不尋門上乘木系功法來中和丹田亂象,動用了些極端手段去獲取功法。事實證明峨嵋鎮派絕學名不虛傳,只從那些峨嵋弟子口中零零碎碎拼湊出了不到半部心法,已足夠讓我起死回生。”.mwww..m

  拋開手段殘忍不談,姜逸塵只能佩服笑面彌勒的藝高人膽大,水火內功兼修之後,還修成了《清虛心法》,而清虛心法又是特殊的木、陽雙屬性內功,加上其原有的陰系法門,笑面彌勒,或者說聽瀾公子,該是當今武林中唯一一位同修有水、火、木、陰、陽五種屬性內功,且能讓兩對相剋內功共存的奇人!

  笑面彌勒又回憶道:“還有,空遺恨也是個極顯眼的破綻,所以除了你找上他的那天晚上,我從未讓他在你面前現身過,你如何肯定他歸我所使?”

  “因為空遺恨在晉州城中的存在太過突兀,晉州城即便缺更夫,也不會要個總錯報時辰的更夫。”

  “但夜間的晉州城各種古怪稀奇,多出空遺恨的古怪行徑,應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