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壹

星野轉回身，庭院的左側種滿了曼珠沙華，在一片荒蕪的庭院中格外顯眼，一片暗紅色，彷彿是吸足了鮮血才長能成這般。




風停下時，他忍不住皺眉，空氣中的甜味太濃了，濃得他嗓子都有點發膩。




聞多了反而有一種腥臭的味道，像極了腐爛的屍體。




星野捂鼻，味道並沒有因此減淡。




“你們有沒有聞到……”




他回頭，身後只有實彌一個人。




“框近呢？”




實彌疑惑轉身：“他不就在……”身後空無一人。




“人呢？”




兩人迅速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框近的身影。




實彌甚至出門在院外轉了一圈，回來後對著星野搖了搖頭。




為了防止有人消失的情況，兩人一起去每個房間裡找人。




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空蕩蕩的，站在門口就可以一覽無餘，地上厚厚一層灰塵，偶爾有老鼠的吱吱聲從木板底下傳來。




周圍寂靜無聲。




直到他們走到最後一間房……




一個體型嬌小的女生烏髮如雲，身穿印有紅色曼珠沙華的黑色和服，背對著他們，穿梭病床之間，裙襬紋絲不動，似乎在照顧著床上的病人。




星野的目光沉靜如水，一一掠過病床。




一、二、三……六。




六張病床，分別躺著四個小孩和兩個鬼殺隊的隊員。




只有兩個小孩和一個鬼殺隊的成員還活著。




兩個小孩不到六七歲，瘦骨嶙峋，如果不是他們胸腔有著微弱的起伏，星野差點以為他們死了。他們的眼神極其空洞，黯淡無光，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那個鬼殺隊的成員渾身上下纏滿了浸了血的繃帶，有的地方已經是暗紅色。




他躺在病床上，喉嚨裡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嘶鳴聲，偶爾還會嘴裡嘔出暗紅的血塊。




屍體的上空飛舞著幾隻蒼蠅，軀幹上蛆蟲不停地爬動著。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屍體腐爛的臭味，那個女人卻視而不見，兀自用乾淨的手帕擦拭著鬼殺隊成員臉上的汗。




擦完汗之後，又為兩個小孩梳頭髮，聲音溫柔，甚至還唱歌哄兩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