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掘墳開棺

 那家僕進了正堂通稟,兩人便見李知縣與知縣夫人一身素縞迎了出來。

 “祈少卿,下官李盛學。”那李知縣行了禮,繆塵霜瞥見他雙眼紅腫,想必是失了獨子,這幾日已是悲慟不已。

 她又越過李知縣看向李夫人,但那李夫人深低著頭,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李知縣,節哀。”祈墨負手而立,“本官今日來是想調查令郎的案子,令郎的屍體現在在何處?”

 那李盛學一怔,“可是少卿……此案已結……殺害我兒的犯人就是那樵夫秦寧啊。”

 “誰結的案子?縣衙?仵作可驗過屍體?可有人證物證?”

 一連串的提問讓李盛學頓時啞然,誠然此案確實是在他的授意下草草結了案,可如今為何驚動了大理寺?

 “嗯?”祈墨見那李盛學像木樁似地杵在原地,一副心虛的樣子。

 “哦……大人,此案的確是縣衙結的案子,仵作也驗過了……我兒已於昨日下葬了。”

 三日前遇害,昨日就匆匆將人埋葬?這速度未免也有些太快了。祈墨心中起疑。

 “此案的卷宗呢?”

 “存放在縣衙卷宗櫃裡,下官這就給少卿您帶路去縣衙。”李盛學拂袖揮退了身後的夫人,手朝大門一擺,領著兩人往縣衙而去。

 鳳翔縣的縣衙離李府只一街之隔,不過半盞茶功夫,三人已行至縣衙。

 那捲宗櫃上的卷宗不多,看上去不過百來冊,多數卷宗封面已發黃開裂,估計已是陳年舊案且未曾翻案。

 李盛學貓著身子在卷宗櫃前來回尋找,口中喃喃自語:“奇怪……明明就在這兒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他轉身面帶難色向祈墨稟報:“祈少卿,恕下官失職,這卷宗好像是弄丟了。”

 “其他案

件的卷宗可還在?”

 “都在。但不知為何獨獨我兒這案子的卷宗卻不見了……”

 “把你們這兒管理卷宗的書吏叫來。”

 李盛學喚來那書吏,可那書吏先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隨後瞥了一眼李盛學又突然搖頭,直言那捲宗定是丟了。

 祈墨與繆塵霜見狀,似有默契地相視一眼。這李盛學,絕對有問題。

 “既然卷宗丟了,那仵作驗屍的屍格可還在?”祈墨問道。

 “在,在。”李盛學忙不迭地連聲回應,讓衙役呈了一張薄紙至祈墨面前。

 繆塵霜悄悄踮起腳,越過祈墨肩頭看那驗屍單,那屍格寫得極其簡單,只不過寥寥數語——屍體後腦勺處有擊傷,左右手腕處被利器所砍,後用針線縫合,其餘處無損傷。

 “這屍格未免太過敷衍。”祈墨說的這句話正如繆塵霜所想。

 “少卿,這可是縣上資歷最老的仵作驗的,不會有問題的。”

 “擊傷?是鈍物還是利器?手腕被利器所砍?創口如何?是平整的還是鋸齒狀的?針線縫合?何種針線?繡花的還是縫鞋的?”祈墨挑聲質問,“這些為何都沒驗清楚?”

 “這……”李盛學額上不知何時浮起一層細密的汗,“這定是那仵作敷衍了事!下官今日就將那仵作給免了!來人,去城郊把那楚老頭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