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煮茶 作品

卷一:少年露鋒芒 第四十九章:浮出水面

    ()        白豪來到了書桌前,提起筆山上墨汁微乾的紫羊毫,一手輕扶手腕,一手行轉寫意之間,“曹白芨”三個字躍然紙上。

    他提起韌潤潔白的宣紙,輕笑問道:“耿兄,是這個名字吧?”

    耿劍右手微微握緊了劍柄,劍目微翕,平靜點頭道:“嗯。我最後一劍應該沒有殺死他,城主可知這人的具體身份?”

    白豪輕輕搖頭,虎目之中精光乍現,耿劍那細微的手上動作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意味不明地說道:“耿兄真地是敗在了這人手上?”

    白豪對耿劍的態度並不友好。在他眼裡,都是食君俸祿,替君辦事,說得難聽點,誰還不是陛下的爪牙走狗,偏偏面前的耿劍沒有這種自覺,一直遊離於這種身份認知之外,故作清高。

    所以他不介意好好挫下這人的銳氣,假意擔憂問道:“耿兄是不是中毒過後記憶混淆了,以你的實力怎麼會敗在一個三品的毒修身上?”

    耿劍眼眸中的冷意一閃而過,語氣生硬說道:“我沒有記錯,曹白芨,三品毒修,而我……確實是敗了。”

    耿劍壓抑著內心的情緒,輕抬下頜,直視著白豪問道:“城主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這人的身份?”

    白豪故意不答,低頭提筆在書寫著什麼。

    寬敞的書房內,內飾書櫃的陳列,文房四寶的擺放,既充滿著古色古香的歷史況味,又無形之中散發出來尊貴堂皇的氣息。

    在紫羊毫沾著墨汁劃過宣紙時,在這安靜中更顯突兀的輕微“沙沙”聲響中,白豪在平鋪開來的宣紙上,圍繞著“曹白芨”這個名字周圍,又寫上了諸如“三品”、“毒修”、“勝過耿劍”的字眼,他這次沒有向耿劍確認的意思。

    耿劍的劍目微翕,他能夠輕易地看到宣紙上的內容,這種無聲的羞辱讓他周身的太虛劍意無形生髮,愈漸凝聚,最終劍域自成。

    他似乎是針對那個名字,又似乎是針對白豪這種無聲的作為。“沙沙”的筆觸聲響最後變得艱澀了許多。

    “城主?”耿劍輕笑問道。

    他腰背挺直,與白豪相對而立,同樣黑袍金絲在身。

    木槿皇朝以黑為貴,又尊金為帝王色。

    白豪因為皇室宗親的身份,又是當今皇帝的忠實擁泵,所以得賞一身黑色金絲蟒袍穿戴在身,權力與地位彰顯無遺。

    而與之相對站立的耿劍,則穿的是黑色的木槿花常服。此種衣服被稱為“木槿服”,以黑色為基色,邊角上的木槿花按照權力地位又分三色,耿劍身上的那一朵朵木槿花全都用的金線勾勒,這既代表著他在天狩中的實力功績,又代表著他與白豪這種重臣同等級的權力地位。

    但就是這樣的他,與生俱來驕傲自持的他,還是敗了。

    劍修出劍,本就追求飛劍取人頭顱。耿劍這次人沒殺死,自己反倒身中巨毒。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出道江湖這麼多年,以二品巔峰劍修的實力,竟然敗給了一名三品的毒修小輩,對方明顯還是江湖新人長得一副陌生面孔,他就覺得書房內的空氣都在嘲笑著他。

    白豪自身氣機生髮,抵抗著耿劍的劍域,將最後一個“青”字寫完,這才將毛筆輕放在青色筆山上。

    “耿兄?”白豪虎目一掃,搖頭表示著自己的不理解。

    耿劍的心緒起伏太大了。

    白豪坐回梨花木圈椅後,平靜緩慢地說道:“這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神秘的風景,奇人異事,人力總有窮盡之時,有些時候輸了就是輸了,只要自己還沒有死,能有多大事情?耿兄的劍心竟能如此不平靜?”

    所謂天才的固有驕傲,在白豪看來,就是死腦筋的固執。

    耿劍一言不發,書房內的氣氛持續下降,白豪不想事情鬧得太僵,拍了拍桌子,對著書房門外輕聲命令道:“進來吧,給二檔頭好好說說你們查到的線索。”

    “是。”門外響起了重疊的聲音,侯義勇在前,馬小二在後,彎腰低頭,快步跪在了書桌前方。

    耿劍看著這些走狗的獻媚樣,心中沒來由的一怒,冷聲說道:“站起來說,別耽擱時間。”

    “是,耿大人。”侯義勇站起來後指著一旁的馬小二說道:“馬小二,之前就是他去的鐵骨寨,負責聯絡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