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蜜燜雙瓜





夏芍又想起剛剛男人的走神,“你是不是不想去?”




陳寄北當然不想去,畢竟酒廠和食品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又鄰葡萄園,騎車少說要二十分鐘,接送夏芍很不方便。而且他還有其他的顧慮……




陳寄北黑眸如墨,“酒廠那邊幹不了多久,我怕他們把我借調去外地。”




酒廠不比土產公司,生產的葡萄酒都是裝瓶賣的,木桶只做發酵儲藏之用。因為沒有運輸過程中的損耗,壞得比較少,幾年才需要修一次,也修不了多長時間。




江城統共就這麼幾個用木桶的廠,紅香縣食品廠有自己的大師傅,酒廠借不了多久,土產公司今年剛大修過只剩做新桶了。再借,就真的只能往外地借了。




而陳寄北顯然不想去外地,也難怪他急著把桶做出來,天都黑了還在外面忙活。




夏芍沒再說話,開門出去,把陳寄北的工具抱進了屋。




過不多會兒,又抱進來幾塊木料。




眼見夏芍開始費力地搬案板了,陳寄北接過手,問她:“怎麼了?”




實木案板很沉,夏芍還真有點搬不動,轉頭搬了用來支案板的條凳,“你把東西支在北炕,在屋裡幹吧。反正屋裡燈開著也是開著,不做這個,你也還得刻東西。”




陳寄北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按了她的手,“在屋裡幹會髒。”




“不就是點刨花?”夏芍不以為意,“就算有鋸末子,掃了就是。”




她把條凳搬進屋,在北邊的小炕邊調整了個位置,“你看離這麼遠行不行?”




陳寄北沒說什麼,進去把案板放好,又從後面抱了抱夏芍,半晌無言。




還是夏芍看著時間,“行了,姐姐還得做飯呢。”本來想簡單炒個白菜算了,想一想還是去地窖裡拿了地瓜和之前買的南瓜,又去寫字桌下面的櫃子裡翻出蜂蜜。




南瓜削去皮切塊,地瓜去皮切滾刀,夏芍直接拿蜂蜜做了個蜜燜雙瓜。




做出來的蜜燜雙瓜雖然沒有拔絲蘋果那麼好看的黃金甲,卻是翠綠包裹著橙紅,橙紅緊挨著嫩黃,色澤很是漂亮。一入口,綿軟中更是滿滿的蜂蜜甜香。




桌上終於看道個像樣的菜了,還是陳寄北愛吃的甜口,男人神色如常,卻吃得飛快。




夏芍的味蕾也得到了滿足,“這蜂蜜不錯,回頭還可以蜜個果脯。”




陳寄北聞言,抬眸看看她,給她夾了一塊地瓜,又夾了一塊南瓜。




夏芍拿筷子戳了戳,“你長嘴了,就不能直說你想吃?”




陳寄北沒做聲,又給她手邊的杯子裡添了點熱水。




這男人,讓他說點什麼可真是困難,就連叫個媳婦兒,也




只有激動的時候才叫得出口。




不過看在他長得實在夠帥,今天情緒也不太高,夏芍還是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只是陳寄北情緒比她想得更低,晚上吃完飯,兩人一個在炕上看連環畫一個在地下做木桶,他就沒怎麼說話。等熄了燈,更是隔一會兒翻一下,隔一會兒翻一下。




“睡不著嗎?”夏芍迷迷糊糊問。




男人沒說話,好半晌,俯身過來把她抱在了懷裡,聲音發悶,“媳婦兒。”




想想他明明有能力,卻被壓了一年,被傳成那樣,現在又要被借出去……




夏芍摸了摸男人的頭,任由他把臉埋在自己頸窩裡,“錐子放在布袋裡,自己就會露出來。咱們不和他爭,偷偷練成絕世神功,驚豔所有人,”




陳寄北頓了下,片刻後,輕輕啄在她鬢角。




夏芍本來就在犯困,又有些心疼他,沒冷臉把人推開。




陳寄北眼神深了深,又試探著吻在她耳垂,然後是脖頸、鎖骨……




第二天早上起來,夏芍揉揉腰,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沒等她想仔細,陳寄北從外面進來,發頂、肩頭,都落了幾點瑩白。




夏芍不禁朝窗外看去,“下雪了?”




“嗯。”陳寄北拍去身上的雪花,“下得不大,落地就化了。”




那也是下雪了,代表著東北漫長的冬天正式來臨。




夏芍去箱子裡把帽子圍巾手套全翻出來,還有兩個人的棉鞋。陳寄北那雙還好,應該是去年新買的,夏芍這雙卻是從關裡帶過來的,穿出去走一圈,只感覺剛剛好。




這就不怎麼好了,要知道這才十一月份,而東北最冷的是每年的一月份。




看來還得買新的,不過不著急,這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等路好走了再說。




頂著雪花去到單位,夏芍的帽子和外套都溼了。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在門口都要拍去雪花跺跺腳,才能進車間,“最討厭這種落地就化的雪,踩的到處都是泥。”




“不錯了,這都十一月中旬了,有一年九月份就下雪。”




郭姐正倒水,順手給夏芍也倒了一杯,“就是小張這月子不是時候,得仔細點。這要是受了涼,落下什麼病根,天一不好就得疼,老了更是遭罪。”




“我看她家炕挺好燒的。”夏芍說,“她那房子也暖和,注意點應該沒事。”




“那倒也是,不過還是六月份跟八九月份坐月子最舒服,不冷又不熱。”




說著話喝著水,在爐子邊烤著火,王哥開門進來了,“小夏,師父找你。”




自從出了紅香縣搶市場的事,老羅對夏芍愈發看重了,叫幾個班長的時候經常會叫上她,有時候還單獨叫她。大家都在背地裡猜測,搞不好那新麻花和套環也有夏芍一份功勞。




只不過夏芍不是愛顯擺的性格,從不到處與人說,別人問起來她也只是笑笑。




見老羅又要找夏芍,郭姐幫著問了句:“是隻叫咱們小




夏,還是幾個班長都叫了?”




“都叫了。”王哥也才剛來單位,顯然不太清楚情況。




夏芍在工作服外面套了件衣服,戴上帽子就往臨時車間去了,進門另外幾個班長已經到了。




第一次見夏芍參加班長會議,吳班長還有微詞,現在都有些習慣了,看到王哥還問:“剛我看老羅繃著個臉,不太高興,是不是紅香縣那邊又出么蛾子了?”




別說他,其他幾位班長都有些如臨大敵。




就連夏芍,也忍不住在老羅進來的時候仔細端詳了下老羅的臉色。結果就見老羅繃著臉進來,繃著臉站在案板對面,清了清嗓子,然後“噗”一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