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開工





幾人婉拒了,“沒事,我們這邊也快了。”




等夏芍這邊也忙完,外面天都黑了。




幾人換好衣服鎖好門,剛出車間,就碰上了周雪琴。




周雪琴那邊也忙完了,比起幾個還在點燈的車間顯然快了不少,臉上雖有疲色,精神頭卻挺足。




見到幾人她挑了挑眉,“葉班長他們不是早就走了嗎?你們怎麼才下班?”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看我都忘了,人家嫌你們拖後腿,沒跟你們一起幹。”




自從聽說幾人被老羅單獨調走,她臉色就不怎麼好看,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現在好了,葉大勇幫她把這個氣出了。




真當抱上了老羅的大腿,他們就了不起了?在那些勞模眼裡還不是啥也不是。




周雪琴面上帶笑,“我聽說老羅那邊任務重,你們要實在扛不住,可以申請回來。咱們麵包班別的不說,就是寬容,沒人會笑話你們,你們也不用太往心裡去。”




“你不也是才忙完?”王哥一點面子沒給她,“你任務還沒我們重。”




周雪琴笑容一僵,“我是留在最後鎖門的。”




鎖門也不用鎖上半個小時吧?




王哥已經不想跟她說話了,叫上三位女同志,“我先把你們送回去。”




這個時間,女同志一個人回去的確不太安全,幾人都沒推辭。




走出一段距離,夏芍輕聲說:“今天是我的責任,劑子掐得不太熟練,還得過稱。”




“試做那點量哪夠你練的?掐成這樣不錯了。”郭姐說,“葉班長他們那邊也得稱。”




月餅不比麵包,本身劑子就小,不同餡料的月餅面和餡的比例還不一樣。差一點如糖餡兒,是六分面四分餡;好一點如五仁餡兒,是五分面五分餡,掌握起來自然慢。




“她那就是氣咱們,你可別聽她的。”王哥也安慰夏芍。




眼見著要走到大門口,張淑真突然叫夏芍:“小夏,你看那是不是你家小陳?”




“不能吧?我叫他今天別來接了。”




夏芍看過去,發現警衛室裡亮著燈,還真有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坐在窗邊,似乎正在跟門衛老大爺打撲克,走近了還能聽到老大爺埋怨的聲音,“年輕人要多笑笑,多說話,哪能成天冷著臉,把你那小媳婦兒嚇著了咋整?”




那人生硬地拿著牌,沒說話。




“哎呀你咋一點沒被分散注意力?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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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兩張牌怎麼了?”




還真是陳寄北。




郭姐笑看向夏芍,“嘖嘖,有些人就是有福氣,加班都有人接。”




就連王哥都笑了下,“正好,我可以少送一個人。”擺擺手走了。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陳寄北倏然轉頭,和站在窗外望著他的夏芍四目相對。




下一秒,他直接放下撲克就要走。




老大爺氣得在後面直叫,“還沒打完呢你走什麼?讓你陪我一會兒就這麼難受?”見人頭也不回又喊:“飯盒你不要了?”




陳寄北聞言,又回去拿出來個飯盒,遞給夏芍。




那飯盒還是溫的,夏芍接在手裡,一句:“不是不叫你來嗎?”就這麼卡在了喉口。




前世有那麼多個加班的夜晚,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等她,給她送上一份熱飯。只有讀書的時候下晚自習,奶奶會給她熱一杯牛奶,準備一份烤地瓜。撥一碗栗子仁。




夏芍眨眨眼睛,“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陳寄北神色平淡。




結果說完就被老大爺打了臉,“他五點多就來了,在這陪我打倆小時牌了。”




陳寄北臉色一僵,夏芍卻笑了,問他:“你倆誰贏了?”




“他贏了。”老大爺沒好氣說,“一點也不知道讓著點我這個老人家。”




“你真沒讓著人家?”夏芍笑著問陳寄北。




沒想到陳寄北竟然皺眉,“我讓了,讓了十局。”




“讓了還三分之二都是我輸?”老大爺跳腳,“不行!你明天再來,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




陳寄北沒說什麼,只問:“讓她在這吃一口行不行?”




“怎麼不行?”老大爺招呼夏芍,“忙一天了吧?進來吃完了再走。這小子一直看著呢,隔一會兒就去給你熱一下,估計是想讓你下班第一時間就能吃到飯。”




夏芍也猜到了,道了謝進去坐下,從飯盒裡拿出熱騰騰的包子。




陳寄北就站在一邊看著,偶爾被小土狗咬住褲腳,才移開視線,朝那小傢伙冷瞥去一眼。




可惜小傢伙完全不會看眼色,咬夠了他,又跑去夏芍腿邊挨挨蹭蹭。




夏芍被它纏得沒法,只能掰下來半個包子。




手都遞出去了,想想又拿回來,在對方尾巴狂搖中再次掰掉一大半。




小土狗的尾巴當時就不搖了。




這一刻,小傢伙臉上要是能看出表情,絕對跟當初的陳慶豐一毛一樣。




早上你還來擼我了啊,就這麼摳嗎?




夏芍就是這麼摳,摳完還鄭重跟人家解釋:“這是別人買給我的,只能給你吃一口。”




結果一出門,她就打了個飽嗝。




夏芍忍不住揉揉肚子,商量陳寄北:“下次你少買一個,吃不完。”




陳寄北皺了下眉,“你忙這麼晚,不餓?”




“餓也吃




()不了五個大包子啊。”




陳寄北沒再說什麼,去取了車,騎出一段距離,又問:“剛才那是你同事?”




“嗯。”




“有你那位王哥?”




夏芍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兒呢,“有啊,不然全是女同志,這麼晚怎麼回家?”




“他還要送你們?”陳寄北聲音沉了,“女同志家裡都沒人了嗎?”




又開始了,他和他驕傲的陰陽怪氣……




忙了一天又剛吃過飯,夏芍有點不想說話,看看路上沒人,乾脆把頭靠在了男人背上。




陳寄北一僵,想說的話就這麼忘了個乾淨。




夏芍有了東西做倚靠,卻覺得輕鬆了一點,忍不住長吁出一口氣。




這身體底子還是太差,三個多月養下來,平時還好,一累又有些吃不消。不像她前世那會兒,別說七點多下班了,考試周通宵到凌晨七點多,也沒覺得這麼疲憊。




聽到她那聲嘆氣,陳寄北僵著身體沉默了下:“累了?”




“嗯。”夏芍輕輕應了聲,“一百五十斤好多,剛開始我還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