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 作品

喜神





9月1號裡也是這樣,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不同人發的這種照片,有的照片能看出城市地點,更多的是不知道在哪裡拍的,發生在哪裡的。




有9月貼吧,那有沒有8月、7月?最早從什麼時間開始?




夏白在網上搜索,以往月份在網上已經沒了任何痕跡。




他回到[老死不相往來]群時,群裡還在吵。夏白熟練又不動聲色地拉架。




老夏:[不是傳染病,今天已經不讓人進姜岐市了,但姜岐市的人可以出來。]




老錢:[對!如果是傳染病,應該相反,只許進不許出才對。]




老林:[最近老夏怎麼有點靠譜了?]




老劉:[既然這樣,老夏你得好好準備一下啊。]




不用他們說,腦海裡滿是那些照片的夏白已經跑去準備了。




不是去準備食物和水源,也不是做安全防護,他直奔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緊閉,只從剛打開的房門外透出一片微弱,觸及不到深處的光。房間裡陰涼的氣息,混著某種特殊辰砂的味道逆光溜出。




夏白快步走到床邊,叫了一聲“爺爺”。




床上的人僵硬無比,光線落腳處洩出一處微不可查的屍斑,自然無法回應他。




夏白習以為常,並沒期待他回應。




他背起床上的老人跑到一樓院子裡,將他靠在牆上,又回到房間裡拉了一副棺材出來,熟練地把老人放在棺材裡。




他轉頭又走進旁邊一間房,帶了一把鋤頭出來。手握鋤站在房間門口,他抬頭看向夜空中泉廣市的方向。




九月初的九點,靜夜沉沉,月亮隱在靄靄的灰霧中,星光微不可見,濃稠的黑幾乎要鋪天蓋地壓下來。




夏白握緊鋤頭,急匆匆跑到院子裡,在院子西北角挖了起來。




土地不算堅硬,和外面的比鬆軟很多,帶著山村夜晚的溼氣,挖起來還算輕鬆。腳邊堆起越來越高的小土堆,鋤頭忽然停了下來,在一副黑沉沉的棺材上。




立即換了個地方挖,二十分鐘後,又停在一副棺材上。




再換個地方挖,又挖到了一副棺材。




停頓了幾秒,不放棄地繼續挖,又打擾了一位。




夏白眼睛睜得大了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月光從睫毛洩露,氤在淺棕色的眼瞳上,驅散了裡面短暫的呆滯,他握緊鋤頭,又換了個地方挖起來。




黑空中慘白的月亮下,單薄的少年在院子裡挖來挖去,小土堆和冒出的山墳一樣一個個冒出,終於在院門左側給爺爺找了個隱藏點。




把爺爺埋了後,又把挖出來的其他幾堆土埋平,還用盆花壓在各位身上做隱藏,夏白終於在凌晨一點多呼了口氣。




[老死不相往來]群已經沒有新消息了,幾位老人吵得再兇也撐不過十點,早就睡覺去了。




前面的消息多數是跟老夏說怎麼準備的。夏白看了看,又在心裡想了想,準備進屋洗漱睡了。




踏進屋門檻時,他耳朵動了動,好像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聲音不來自草叢和樹頂,而是地下。




夏白慢慢轉頭,一陣夜風拂面而過,風過後院子裡安安靜靜,幾盆有些年歲的枝條累累的月季和桂花安穩地壓在土地上。




還是不放心,洗漱後,夏白把位於他房間中心的帳篷移到窗邊,趴在窗臺看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鑽到帳篷裡。




一夜安靜。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夏白就起床了,翻箱倒櫃地找錢。




衣櫃最底層的抽屜裡有一個紙袋,紙帶上寫著學費。夏白摸了摸,又把它放回去,鎖上了。他摔了陪了自己好幾年的粉豬存錢罐,把裡面的錢整理好,裝進身前的斜挎小包裡。




昨晚[老死不相往來]群裡,他們都讓老夏囤點食物和水,以防萬一。食物不缺,家裡有糧,外面有菜。




不過,他馬上要去學校報道了,這些不好帶。所以,雖然沒什麼錢,夏白還是決定去鎮上買點方便食品。萬一真出現什麼問題,食物可能比錢還值錢。




夏□□打細算地想著要買的東西,一打開屋門就傻眼了。




天剛矇矇亮,山腳下的晨霧還沒散,霧氣下的院子裡大土坑很明顯,土坑裡的一副副棺材全都打開了,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只剩下爺爺所在的坑位還完好,其他幾個棺材裡的死屍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