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扶額,剛出狼窩又進虎穴! 作品

第19章 暗示

  羅不悔抬手將棋盤一把掀翻,棋子無辜散落一地,鈍悶的聲響劃破百靈山沉寂的夜空,打破了令人壓抑的沉默。

  “師父......您怎麼生氣了?我和師兄......”雲樂舒從未見羅不悔發這樣大的無名火,心裡雖有些害怕,到底覺得羅不悔疼她,便斗膽問道。

  “跪下。”羅不悔甚至不肯聽她繼續說下去,大聲喝道。

  兩人頜首低眉,緩緩跪下,滿地的棋子與地上的沙礫硌得膝蓋一痛,雲樂舒微微蹙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雲湞,不自覺地心疼起他來。

  雲湞回望她一眼,鄭重地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抬頭迎上羅不悔又驚又氣的目光,一字一句說道,“師父,我與師妹兩心相悅,求師父成全。”

  雲湞一直盼著能全盤托出,求得羅不悔的諒解與祝福,如今這一天終究來了,即便雷霆萬鈞,千難萬難,他亦欲奮力一試。

  雲樂舒用力點頭,雙眸含淚,俯身朝羅不悔深深一拜,“求師父成全。”

  他們跪得筆直,頭顱高抬,凜然不懼,端得傲氣萬千,真好似將他當成棒打鴛鴦的絕情之人一般。

  那兩張臉無論神態表情還是五官輪廓,在此時看來,竟如此肖似雲茭,時時刻刻在提醒他:血親兄妹如何能違世乖俗、強自合配?

  羅不悔看著他們執手相憐,眼前一片暈眩,血氣忽地上湧,咬牙朝著雲湞揮出一記響亮耳光。

  那一耳光也似打在自己心口,火辣辣的疼。火山文學

  雲湞的臉被打得微微一偏,雲樂舒驚呼一聲,被嚇得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側過臉察看他的傷勢。

  那臉風清月白,正緩緩現出五道紅色指印。

  “我早告訴過你,舒兒年歲漸長,將來終究要嫁人,你該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別,如今你在做甚?作為她的師兄,不僅不避嫌,還縱著她行此有傷風化之事,你平日裡讀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羅不悔唇齒微顫,聲音透著一種衰朽,“你不是還跟師父立過誓,說你永遠不會對舒兒有男女之情嗎?”

  雲樂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父何時對師兄有過這樣的約敕,又為何要逼師兄立這樣的誓?

  難道他此前面對她的示好一再裝作無意,是因了師父的緣故?

  若非她那日用龜息丸誑他,像他那麼聽話孝順的一個人,只怕永遠都不肯對她說實話的了,於是她又心生僥倖。

  她轉頭看著眼睫低垂,緘默不言的雲湞,雲湞微微扯了扯唇角,似乎是在安慰她。

  羅不悔一口一口吐著濁氣,“你這孽徒,知不知錯?”

  “徒兒之錯,錯在過於盲目從順,將師父的話奉為圭臬而不究其緣由,錯在因自己恪守成憲而令師妹一片真心久不得回應,讓她時常因此傷心難過,也讓她為迫我承認不惜劍走偏鋒,拿命相挾,師父總要我愛她護她,我不忍她傷心難過又有何錯?”雲湞抬眸,將雲樂舒的手抓得牢牢的,“況且我心悅於她日久,師父要我違心立誓,何嘗不是負了師妹的情意,又毀了我的餘生歡愉?”

  雲湞在羅不悔面前一貫順言順行,何曾有過這樣強硬忤逆的時候,雲樂舒一時驚住了。

  羅不悔氣得橫眉冷豎,身形一晃,雲樂舒生怕他再度出手,立即擋在雲湞身前,“師父......師父別生氣,師兄他並非故意忤逆,他只是心急。”

  這句師父落在耳裡,何等諷刺?

  “我不是你們的師父......”羅不悔望向被雲樂舒護在身後的雲湞,表情變得冷酷肅穆,“你言行無度,違抗師言,當罰。舒兒,你讓開,去取門規家法來。”

  唯有狠狠懲戒一番,大痛一場,他們才會理解他的苦心,才會徹底消了心中魔障。

  “師父,都是我的錯,是我逼著他喜歡我,是我逼著他娶我......是我不知廉恥,非要纏著他,您要打便打我吧!”

  雲樂舒雙膝抵地,跪著一步步移到羅不悔跟前,抱著他的腿低聲哽咽,聽得羅不悔心痛如絞。

  地上盡是砂礫和棋子,膝蓋被蹭得破了皮,雲樂舒眉骨微微一蹙。

  羅不悔見使喚不動,便狠狠甩開雲樂舒,隨手將竹亭兩側探伸進來的黃竹折了下來,一把攥在手中。

  雲樂舒瞳孔一深,拼命搖頭,大呼,“師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