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尾巴





阿努什卡的羽須瞬間繃直,眼神一秒清明,他把舌頭捲回來,下意識把臉壓向時寸瑾的頸窩。




突然,阿努什卡急停,最後把臉壓在時寸瑾的肩膀上,平復呼吸。




“不要用斷聯當警告手段。”阿努什卡怒了一下,他壓下急喘,片刻,乾澀地說:“我會聽你的指令,停就停,不會再有一次無視。不要用這個懲戒我。”




時寸瑾摟著他的頸,胸口起伏,努力平緩呼吸,手指替他梳溼透的金髮,“下次說下次。”




因為是全息,所以時寸瑾輕拽阿努什卡的蝶須,不給予正面回應,反而說:“卡許總長,加油表現。”




阿努什卡把頭抬起來,盯著問:“生氣了?”




“沒有。”時寸瑾說。




阿努什卡不說話,沉默盯視。




彷彿生氣了,又彷彿什麼也沒想,僵硬地卡住,不知如何迴旋此局面。




時寸瑾有解決辦法,只要說:好,下次不這樣警告你。




阿努什卡會立刻放鬆,微妙的僵持氛圍不復存在,他們又能安心貼擁直至下線。




但,不行。




阿努什卡自小生活在必須具備強進攻性的高壓環境裡,進攻和控制慾組成他的人格,他不懂如何平衡關係,如果時寸瑾一味寬容以待,阿努什卡會一步接一步,習慣性使用侵略方式加深愛侶關係。




但,健康的愛情並不是一方寬和容忍和一方永無止境的得寸進尺。




今天阿努什卡衝動地想在全息裡進一步的行為很莽撞,雖不至於讓時寸瑾生氣,但也令時寸瑾認為必須給他劃定一條尺度線。




時寸瑾捧著阿努什卡的臉,吻吻他的眼睛,笑說:“再有一次今天的莽撞行為,我會生氣。但現在的確沒有,你知道界線在哪兒,不要碰就好。”




時寸瑾說:“不要讓我真的生氣,阿努什卡。”




“…好。”阿努什卡握住時寸瑾的手,低頭,將吻和臉貼近他的手心。




時寸瑾感覺到阿努什卡的唇在手心裡微微顫抖。




隨即,阿努什卡證明覺悟。




“近期內我把智腦的全息模式關禁。”阿努什卡說,“控制好狀態,必要時刻適當使用安定劑調整情緒,我會盡快整理固定好狀態。”




阿努什卡沒有說情不自禁,也沒有辯解任何由頭,時寸瑾小小警告一下,他就鑽進那個死衚衕,打算一路執行到黑。




時寸瑾:…




怎麼這個時候就一根筋。




時寸瑾想劃條線讓阿努什卡控制衝動,具備嚴格自我管理意識的阿努什卡立刻一刀切。




時寸瑾心頭沉默。




但界限就是界限,唯有明確的界限才能使得情誼長存,令雙方保持自我,維持長久的靈動與熱愛。




這在任何一種關係上都適用。




阿努什卡這時握住時寸瑾的手,攥了一下又鬆開:“不要對




()我失望,我執行力很強。”




笨孩子招人疼/天公疼憨人…俗話誠不欺我,時寸瑾心中嘆道。




“9.10號。”時寸瑾摟著阿努什卡的肩頸,把臉貼在他的金髮上,給了一個新的驚喜:“我會去嘉年華,到時候嘉年華見。”




“你不能來。”阿努什卡瞪起眼睛,顯兇,“整個宇宙都在盯著這場盛世,誰都在猜你會不會去,首都盟這次申請整整兩個分支團級的星際武裝過去,還有法庭!法庭調了一半的四軍力量過去!”




時寸瑾說:“那些恨我的,不會蠢到當眾開追獵和圍殺我,這次貓眼有高等閣下來,嘉年華全程直播,全宇宙四大區包括貓眼都有直播通道。那群蟲再瘋,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瘋。退一百步說,”




“我不是沒有自保力量,自我出現在網絡直至現在,首都盟,法庭,黃蜂都想捉我。”




“但哪個成功了?”時寸瑾說:“而且,這次邀請我的蟲提了一個比較難拒絕的交易,我綜合考慮那個蟲手裡掌握的東西,決定前往。”




“什麼東西?”阿努什卡表情不太好地問,停頓,又說:“如果可以告訴我,你就告訴我。”




“貓眼來蟲要見我。”時寸瑾說,思及原因,他稍微模糊真實情況,說:“事關我的身事。”




阿努什卡立刻就不問了。




這個話題令阿努什卡回神,他托住時寸瑾佩戴戒指的那邊手,又把那個戒指摘下來,把內圈擺給時寸瑾看。




“A.C,阿努什卡。”時寸瑾念出圈口裡刻的字。




“嗯。”阿努什卡應道,“剛進來的時候就想給你看。”




時寸瑾意識到細節,笑問:“忘了是嗎?”




阿努什卡默默又把戒指為時寸瑾戴回去。




時寸瑾垂眸,明知是全息,阿努什卡還是重複了第二遍佩戴行為。




偏執的笨蛋。




“我去嘉年華還有一個理由。”




時寸瑾對阿努什卡說:“你在那裡,你讓我覺得安全,所以我才定奪前往。”




“阿努什卡,我去嘉年華的目標裡有你,我想再見你,擁抱真正的你。”




這話中的信息量直接清空阿努什卡的低沉,眼睛一秒獸化




蝶須重新起立!速度極快!打到時寸瑾的耳朵。




時寸瑾把頭偏開,幾l秒後無奈道:“呼吸,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握緊時寸瑾的手,“…名字,給我一個名字。”




“我回去以後通過幾l個渠道隱晦問過,你…那一批蟲,不能用家族名字,固定的名字和固定的id三個月一換。”阿努什卡停頓幾l秒,又:“除了菲特,你有沒有一個自己用慣的稱呼?如果沒有。”




又一陣長達十多秒的沉默,阿努什卡轉開視線:“…我給你取了一個。”




“然後,那個刻了新名字的指環,你也放在身上了是嗎。”時寸瑾問。




“…嗯。”阿努什卡應聲,眼睛看旁邊。




“我看看。”




阿努什卡碰碰軍服口袋,時寸瑾沒看清他的動作,阿努什卡的手再抬起,手指擺動,變魔術一樣變出枚白金戒指。




“德斯蒂尼。”時寸瑾翻看內圈讀出來,感覺有點拗口,心中用英語念一遍,恍然:命運的另一個翻譯讀音。




“嗯。”阿努什卡應道,“我去查了你的網名詞根,解析是命運,沒蟲用這類生僻詞取名。”




“你戴上我,你擁有我。”阿努什卡把這個戒指放到時寸瑾手裡,摘下一邊手的黑手套,停頓1秒,開會用的播音腔奇妙地出現:“現在,你該行使你應行使的權利。”




時寸瑾看了他幾l秒,保持微笑為他戴上那枚戒指。




阿努什卡的蝶須顫動一下,剋制地壓在金髮裡,聲音再正常不過:“嗯,很好。”




“我有用慣的名字。”時寸瑾這才輕說。




“…”




時寸瑾的眼神不由自主往阿努什卡的捲曲又猛得彈直的羽狀須看去。




看好多次都覺得阿努什卡的羽須類似長耳,動起來自帶怪異的趣味。




“不過,這個名字不能被記錄檔案也不能出現在任何能夠被記錄的場合。阿努什卡,你看好。”時寸瑾握著他的手,對阿努什卡無聲念:“---”




阿努什卡盯著時寸瑾的唇看。




“記住了嗎?”時寸瑾問。




“吻。”阿努什卡突然說。




“什麼?”時寸瑾疑惑。




阿努什卡說:“你的名字裡面有兩個吻。”




時寸瑾條件反射又唸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陪伴他多年,一時沒往這方面想。




“…啊,是這樣。”時寸瑾淺笑。




“還有10分鐘。”阿努什卡看一眼時間,硬邦邦不太抱希望:“…申請接吻。”




“好啊。”時寸瑾輕快地說。




阿努什卡上唇抽動一下,臉下意識撞過來,但突然急停,唇輕動,獻吻般無聲念出:“---”




時寸瑾欣然響應,他們輕貼,猶如品嚐食物,吃下這個不可被記錄的音節。














“副官傑克來敲門了,時老師,你們真的不可以再粘住…您還需要重新給頸環補充荷爾蒙素…”系統小小聲提示時寸瑾。




全息通訊裡,時寸瑾又被阿努什卡嘬得眼冒白光,他伸手指去卡阿努什卡的嘴,“停下。”




“…是、…”阿努什卡強迫自己停下,腦子胡亂,嘴一禿嚕,“好的,長官…”




時寸瑾胸膛起伏兩下,笑聲止不住,他說:“腰涼,幫我拉一下衣服,你的蝶尾突又纏我手上了。”




阿努什卡有點遲鈍,2秒沒反應過來。




第3秒,整個蟲過電,他面無表情低頭,時寸瑾的下衣襬亂七八糟,露出一截腰和…?




…?




阿努什卡左手正抓著一條象徵且極具意義的銀白尾巴。




那條銀尾通體被軟軟的鱗覆蓋,




手感順滑柔軟,尾部部分鼓起,猶如一朵閉合的荷花苞,尾尖的鱗是硬的,裡面藏著能夠令發狂雌蟲一秒安靜的觸鬚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