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賜婚



“……靜安郡主也是可憐,原以為是潑天的富貴,哪知卻被禠奪了郡主封號。果然,這女兒若是養不好,不僅是給別人養仇人,也是給自己養仇人。”




“可不是,誰知道那褚二姑娘居然如此大膽,敢在昌樂公主的賞花宴和榮親王世子私會……”




“七皇子再不好,能是她嫌棄的嗎?”




“也不是七皇子不好,誰讓榮親王世子不結巴呢,姑娘家都想要個正常的夫婿,不是誰都……”




…………




褚映玉怔然片刻,沒有驚動齋房裡的客人,轉身離開。




下人已經將行李收拾好,見她過來,便扶著她下山。




行到山腳處,別莊派來的馬車已經等候在那裡,褚映玉坐上馬車,隨著搖搖晃晃的馬車,她的思路不免又飄回剛才聽到的事。




原來褚惜玉的心上人是榮親王世子。




她對榮親王世子沒什麼印象,以前大多數時間都被拘在府裡學規矩,後來嫁給七皇子後,七皇子因極少回府,世人都知道七皇子對她這個無恥搶奪妹妹婚事的皇子妃不喜,自然也不會給她下帖子請她去作客。




至於後來,聽說榮親王世子在一次南下剿匪時犧牲了……




褚映玉總算明白為何上輩子直到她死前,褚惜玉和榮親王世子的事沒有暴露。




好像是明年夏天罷,榮親王世子就會剿匪犧牲。




想到這裡,褚映玉掀開車簾,看向外面被冬雪覆蓋的皚皚雪山,面上無悲無喜。




回到莊子,褚映玉剛下馬車,就見莊子的管事滿臉凝重地過來。




管事道:“大小姐,先前莊子裡採買的下人回來,說夫人生病了。”




褚映玉哦一聲。




倒是樂嬤嬤和寄冬等人大吃一驚,夫人怎麼會生病了,趕緊問道:“夫人病得嚴不嚴重?”




“這……屬下也不知。”




因為褚映玉這大小姐住到莊子裡,不能虧待她,是以莊子每隔兩日會進京採買。採買的下人身份不高,恰巧遇到長平侯府的下人,彼此閒聊幾句時,從中得知靜安郡主生病,其他的一概不知。




管事想著,大小姐是夫人的女兒,夫人生病,總歸要告訴她一聲的。




接著又問道:“大小姐可是要回京?”按照正常情況,知道母親生病,作女兒的要回去侍疾的。




褚映玉停下腳步,說道:“先派人個回京裡問問。”




管事得了話,便趕緊去安排,因眼下天色不早,這一來一回需要大半天的時間,估計也要明天才能得到消息。




褚映玉確實沒有馬上叫人收拾行李回京的意思,徑自回房歇息。




聯繫先前在寺裡聽到的那幾句話,便知母親這次肯定會很不好過,會生病也是正常的。褚惜玉和榮親王世子的事暴露,引來的混亂定然不小,不是長平侯府所能承受,府裡現在還不知道如何混亂呢。




這種時候,褚映玉並不想回去,反正見到她,母親的病也不會突然好。




說不定母親看到她,反而會更煩。




褚映玉坐在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冬雪寂寂的庭院,並不關心長平侯府會如何,最終會是被問罪,還是化險為夷,她都不在意。




“小姐!”




寄春一臉喜色地走進來,從袖子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她。




“姚小姐給您寫信了。”




褚映玉平靜的神色終於浮現幾分波動,她接過那封信,盯著信上熟悉的字,慢慢地拆開看起來。




寄春高興地說:“幸好來了莊子,咱們才能順利地收到姚小姐的信,要是在府裡,這信肯定又會送去夫人那邊,最後能不能落到您手裡,還不知道呢。”




說到這裡,寄春不禁嘆了一聲,覺得小姐實在太難了。




寄春嘴裡的姚小姐又名姚桃,是常州姚氏之女,姚桃的父親是鎮守西南之地的姚大將軍,其母是青州人,出身青州葛家。




說起姚桃和褚映玉的相識,也是個巧合。




當年褚映玉在青州時,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差點被拍花子拐走的姚桃,至此兩人相識,情同姐妹,姚桃也是褚映玉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好友。




去年時,姚桃的外祖母葛老夫人病世,她陪同母親前往青州外祖家奔喪,兩人已有近一年未見。




雖然不常見面,不過兩人有書信聯繫,姚桃也會讓人送些東西過來給褚映玉。




只是褚映玉能不能收得到,要看靜安郡主的心情。




“小姐,姚小姐在信裡說了什麼?”寄春好奇地問。




褚映玉道:“姚桃說,明年春天她要回京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寄春高興地道,掰著手指頭說,“現在已經是臘月,等過完年,就是春天啦。”




寄春由衷地希望姚小姐能趕緊回京,否則小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若是有姚小姐在,至少姚小姐還能時不時給小姐下個帖子,請小姐過府說說話,不至於總是悶在家裡。




褚映玉看完信,讓寄春磨墨,給姚桃回了一封信。




將信交給寄春時,她鄭重地說:“這信你一定要交給信得過的人,別讓人拆了。”




寄春神色一凜,明白她的意思。




夫人讓樂嬤嬤她們盯著小姐的一舉一動,就算是一封信,也要送過去給她過目才能寄出去。以往寄春也不知道這事的,還是有一回姚小姐告訴她們的,說她接到褚映玉的信時,發現信被人拆開過,還抱怨送信的人不可靠之類的。




她又想起小姐落水後,明明在病中,還寫了幾封信讓她寄去青州的,但想必那信還沒出府裡,就被夫人沒收了罷。




這幾個月,小姐都沒有收到姚小姐的信,也不知道是夫人沒收了,還是姚小姐沒寫。




寄春拿著信出去,大半天后方才回來。




晚上,她伺候褚映玉洗漱,一邊笑著說:“小姐,這次夫人生病,樂嬤嬤和管事都不怎麼盯著奴婢,讓奴婢尋了機會出去,奴婢已經將信交給姚小姐的人,讓他帶回去了。”




和褚映玉不同,姚桃那邊有可以用的人手,這次寄信過來時,人也沒走,在莊子附近等著。




褚映玉嗯一聲,臉上總算多了些笑影。




這算是她重生後,唯一覺得高興的事,只希望姚桃這次能順利回京,莫要再遇到前世那樣的事……




晚上,褚映玉滿頭大汗地從睡夢中驚醒。




醒來後,她就睡不著了。




她擁被坐起,拭去額頭的冷汗,睜著眼睛,盯著黑暗中帳幔的輪廓,想著上輩子的兩件憾事,一憾祖母去得早,無法承歡她老人家膝下,二憾好友姚桃之死。




可惜她重生回來,祖母早已經去世,無法挽回,此乃一憾。




不過還可以挽回另一樁憾事。




褚映玉坐了許久,直到寄春小心地掀開簾子,就著搖曳的燭光,看到她靠坐在床上。




“小姐,您又不好好歇息。”寄春心疼地說。




褚映玉有些懶洋洋的,也不和她爭辯什麼,說道:“我這就睡。”




寄春扶她躺下,去摸了摸被窩,確認被窩裡還暖和,便盯著她,直到她閉上眼睛,似乎睡去了,方才掩好帳幔,退到外間的小床歇息。




翌日,褚映玉醒來時,人看著懨懨的,精神不太好。




屋子裡伺候的人都習慣了。




似乎自從小姐落水後,她每天醒來時的精神都不太好,其他人不知道,只有寄春知曉,她每晚都沒怎麼睡,第二天怎麼可能有精神?




褚映玉用過早膳,便開始等消息。




只是她還沒等到長平侯府的消息,卻等來賜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