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娘 作品

第一百章(民生多艱恐怕還會爆發戰...)

    愕克善的目光從趙白魚身上轉移到霍驚堂, 滿腹疑惑:“小郡王原來一直藏在趙大人身邊,還放出一個崔小將軍迷惑我,便是要降低我的警惕,讓我當真以為趙大人只求西北穩定而不管蕃族之間的爭鬥, 畢竟您想當最終得利的漁翁也得有兵在手。沒想到……沒想到大景皇帝竟敢在這太平無事的時節放小郡王您回西北, 我的確棋差一招。”

    趙白魚安靜地聽他發完感慨才好心告訴他:“其實我身邊的‘崔小將軍’一直是霍驚堂。”

    趙白魚從袖口裡掏出當日呈上公堂的信紙, 讓眼神沒問題的愕克善看清上面的印信。

    “初到涇州時,我們便都表明身份了。”

    這讓愕克善不能接受,他始終認為他輸是輸在預判錯大景皇帝對臨安郡王的信任程度,按照常理絕不可能在太平時節還令霍驚堂回西北處理天都寨一役, 這不是把涇原路的禁軍和蕃兵都交給霍驚堂了嗎?不怕他舉兵造反嗎?

    霍驚堂不在西北,經略使又有何懼?

    他以為他就輸在這裡, 結果趙白魚說他們初到涇州就光明正大的表露身份了?

    愕克善愕然的目光轉移到前廳裡出來的蒙天縱,混亂之下竟然毫髮無損, 還能看清他使勁眯起眼睛環顧四周。

    就這模樣哪還能看不出他眼睛有問題?

    愕克善怒吼,氣急攻心,牽動傷勢, 忍不住嘔出一大口血。

    身心飽受驚嚇的蒙天縱被這一吼嚇得直接滾落臺階, 好半天起不來,還搞不清他怎麼突然被愕克善記恨了。

    萬事俱備便能成就大業,居然敗在一條愚蠢的老狗身上,愕克善如何甘心?

    “做大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老天偏要你棋差一著,一敗塗地, 說明到你該還債的時候了。”趙白魚問:“可認識三爺?”

    愕克善臉色灰敗,眼神呆滯, 他自認有勇有謀一世梟雄,當年能以渺如草芥之身爬上西北大元帥、蕃族大首領之位,而今必定也能再成大業,哪能想到居然敗在一個微不足道的疏漏上?

    心態失衡,眼球充血,不禁陷入極為偏執的狀態。

    “什麼三爺五爺?你想把什麼罪栽贓到我身上就直說,還是想利用我扳倒什麼人?說!”

    見愕克善神情不似作偽,難道是他想錯了?

    趙白魚:“大夏那筆銀子是誰的?你和大夏有什麼勾結?拓跋明珠圍城之時,你拿什麼和他交換換取他退兵?”

    愕克善冷笑連連,本不願說,但是看到折青鋒等倖存蕃族首領走出來,不覺受到刺激,反正咬死不說,愕氏榮光也不復返,將有新的蕃族首領奪取愕氏於西北的世族之位、搶走原本該由愕氏子弟世襲的大首領之位——

    就在走出來的這群人裡面,沒有一個不想取他的命。

    倒不如說了,讓朝廷有個藉口抄家滅族,順理成章懷疑同愕氏聯姻的其他蕃族,令他們成日活在大景皇帝的懷疑中,戰戰兢兢苟活度日。

    “好,老夫一五一十說與您聽,包括老夫早些年勾結大夏國師桑良玉,在其輔佐下坐上大首領的寶座,以及前些年收受桑良玉賄賂,幫他將從南方而來的糧草、白銀、銅鐵等礦物,借邊境榷場輸送進大夏,幫助大夏在短短几年內經濟騰飛、國富民強,使其免受大景經濟扼制,進而大肆侵犯西北邊境。”

    走出來的蕃族首領俱是聞之色變,愕克善通敵叛國必會連累和他聯姻緊密的各個蕃族,影響大景朝廷對西北蕃族忠心的質疑。

    此事之後,大景恐怕會出臺一系列措施打壓蕃族首領于軍中的掌控權,收緊針對蕃族的優惠政策,愕克善以一人之力拖累西北數十萬的蕃族子民,實是罪孽深重。

    霍驚堂突然拔1出烏槍,在愕克善痛極之時,迅速出手將烏槍插1進他另一邊肩膀,慘叫霎時響徹愕府夜空。

    趙白魚臉覆寒霜,並無同情之色,愕克善為一己之私導致大夏發動無數場戰爭,死了十萬百萬人,有保家衛國的將士、也有隻是想保護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的平民百姓、老弱婦孺。

    “這樣說來,你只是幫忙轉運違禁物的中介,從中抽取些許利潤,但南方糧草、白銀和銅鐵礦物從何而來?為什麼說三年前出了變故……是因為兩江大案拔除桑良玉埋在南方替他掙錢的釘子?”

    愕克善虛弱地笑:“小趙大人……果然聰、聰明。本來為了不引人注目,桑良玉安排到大景南方收斂錢財的棋子非常、非常散,抓出一個,也絕對供不出更多人,只會讓你們以為那是個間諜,猜不到桑良玉的真實目的——可是誰能料到?誰能料到!你趙白魚直接斬了大半個東南官場!你明白破壞力有多強大嗎?精心佈置的棋盤,散落各地的棋子,抓的抓、死的死,全都亂了!那張佈置多年的大網,摧枯拉朽般地毀於一旦,完全找不到下手修復的地方!”

    他豎起大拇指:“趙大人吶,趙白魚!如果不是你三年前斬了大半個東南官場,老夫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階下囚的地步。您,了不起。”

    看不出他是說反話還是真心實意的誇讚,趙白魚也沒興趣知道:“人有時候要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多行不義必自斃明白嗎?”

    他低聲詢問:“你是不是把你勾結桑良玉的證據交給拓跋明珠?桑良玉從南方運來的東西經過你的手,應該都有本賬簿記錄吧。”

    愕克善:“有。”他抬手招了招:“趙大人您過來,我悄悄同您說。”

    趙白魚伸出腳,定住,片刻後若無其事地收回來:“愕大人不好意思,我這人膽小怕死,擔心一過去您就擒住我威脅霍驚堂藉此逃跑,更可怕的是您沒想逃跑,就是想一換一,想拉我玉石俱焚怎麼辦?您騙愕丹時,本官圍觀全程,至今心有餘悸,實在不敢冒險。”

    愕克善放下手:“我真遺憾,沒能騙得了你。”

    趙白魚:“沒關係,畢竟你說過我聰明。”

    愕克善哈哈大笑,“一張嘴倒是刁鑽刻薄!不過我很期待你和桑良玉斗起來,那桑良玉十足十是個瘋子,我就看你怎麼把這個瘋子逼到窮途末路——賬簿就藏在大悲庵,者龍天珠的禪房裡!至於藏在大夏的那批銀子,你便去問者龍天珠,想必她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