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衍生 作品

第206章 被擒



  第五卷霧月森林篇  第三十章被擒  “是追隨陛下而去,還是繼續為天從影效力,就看你自己怎麼選了。”  拉斐爾的意思已經很明確,甚至身上的氣息都帶上了淡淡的殺意。選後者,顏寧雪自然性命無憂。但要是選前者,下一刻他就要橫死當場。以拉斐爾的特殊地位與能力,要平復顏寧雪的死所帶來的影響,也不會需要太長時間。  謫仙人顏寧雪的臉色一凝,在心中嘆息,看樣子在他死之前是沒法等到那人的消息了。  “有什麼好選的,對於我來說,天從影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組長白無哀所在的天從影!”  始源法陣展開,24條數據鏈條迅速纏上那長身玉立的身姿,顏寧雪已做好玉碎的打算。這是他頭一次尊稱白無哀為大組長,可惜白無哀估計是沒機會聽到他再說第二次了。  周身元力湧動,術法光華乍現,坐在一邊的日冕不等另外兩人發話,已然同時亮起術法圖陣,帶著熊熊烈火衝了上來。  戰鬥一觸即發,顏寧雪一開始就用上了全力。他只是3a的治癒型水系施法者,即便有3s級魔核的匕首輔助,也不擅長戰鬥。更何況他也一向只是在忙於公務,自身的戰鬥力也很薄弱。此時對上日冕,就是雞蛋碰石頭一樣弱小。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反抗,不敢反抗。  日冕最初並沒有太過重視顏寧雪,以他的實力碾壓顏寧雪,是輕而易舉的事。第一個術法的威力並不大,一個巨大的火焰鐵拳,灼燒著空氣砸向的目標。  “踏浪。”隨著一道清潤的吟唱,腳下出現泉湧,帶著召喚它的主人迅速離開了原地。  火焰巨拳帶著一股熱風砸了下來,沒有擊中目標,卻也將光滑漂亮的地面破壞出一個狼藉的大坑。一擊不成,日冕轉身又追了上去,揮舞著火焰大手,再次抓向隨波逐流的顏寧雪。  “深海之旋!”趁著水行之法拉開了距離,顏寧雪雙手之間已凝聚起更加強大的術法。蔚藍色的圖陣中,激流洶湧而出,凝聚旋轉成了一個巨大的水鑽。極速旋轉的水流帶著強大的動力與切割力,迎向了日冕的火焰巨手。  頃刻間,洶湧的水蒸氣充滿了整個議事大廳。隨著一聲慘叫,日冕帶著點點飛濺的血跡,從那水蒸氣的中心被擊飛了出來。  通風良好的室內環境讓水蒸氣很快散去,露出呼吸微促的顏寧雪,以及牆角捂著手臂慘叫的日冕。日冕為他太過輕敵而付出了代價,即便他是3s級半神,顏寧雪憑藉懷中的匕首那顆魔核,也能傷得到他。  這一幕讓觀戰的兩人有些意外,顏寧雪自加入天從影以來,從來沒有人見他出手過,只知道他是個治癒型的水系施法者。卻沒想到今天,竟能將屬性相剋的3s級日冕擊傷。雖然其中日冕輕敵佔了大多數,但也依舊說明了顏寧雪的實力也不是傳聞中那般弱小。  “竟敢!你竟敢傷我!區區一條喪家之犬!”  日冕的傷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顏寧雪的那一擊威力巨大,但被火焰拳消耗了一部分,加上日冕3s級的體質,與關鍵時候動用了元力護盾,他那隻手也就是血肉模糊的皮外傷而已。  可日冕很怕疼,只是那麼點傷就已經斷掉了他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線。隨著他的吟唱,巨大無比的術法陣圖中,出現了一隻火焰君王。那火焰君王足有十米之高,一爬出圖陣,就衝破了建築的屋頂,燒燬了周圍的建築,將四周化作一片火海。  顏寧雪躲避著不斷掉落的建築碎片,與那漫天火雨,心中不禁有些悽然。3a級與3s級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方才那一擊,已然是他全力出手的結果。卻只是趁日冕大意,才造成那一點傷害。  現在日冕元力全開,攻防一體的術法已經成型。顏寧雪真不知道以他那點元力,以及屈指可數的幾個攻擊與輔助技能,究竟能堅持到幾時。而想要再傷到敵人,怕是也難上加難。  火焰君王那巨大的體格看起來動作並沒有多快,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對於地面上如小玩具一樣的人來說,即便那雙火焰利爪揮得有多遲緩,那也是頃刻間到了面前。  “深海·暗渡陳倉!”懷中的匕首上,那深藍色的魔核散發出光暈,無盡的海水憑空湧出,被控制化作一片移動的汪洋。  火焰君王也被淹沒大半,拍入海水中的火焰之爪被不斷消耗,嗤嗤的蒸發聲音不斷,而藏入水下的顏寧雪已順流而下,朝著遠處的日冕遊了過去。  “切,你以為躲在水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就你那點元力,我光用火焰君王給你燒,都能蒸乾了!”日冕操控著汪洋中的火焰君王攪動著四周的水流,不斷加大元力輸出補充著火焰君王的消耗,想以此將水中的人逼出來。  水花四濺,一道激流帶著暗藏的身影破空而來,顏寧雪拔出了懷中的匕首‘深海龍牙’,直刺日冕的眼窩!  看見對手竟然迂迴到了眼前,日冕也是一慌,隨即立馬用火系元素加身,猛然後退之間瞬發一個火蛇術捲上了顏寧雪的手臂。他這一亂,那頭的火焰君王便沒了元力支撐,頓時潰散。  而顏寧雪感受到手臂上的灼痛,咬著牙沒有放棄進攻,硬生生憑著自身的水系治癒,再一次逼近了日冕。  火焰燒焦皮肉的臭味和著一聲尖叫,血再一次濺了出來。日冕捂著被劃傷的側臉目光猙獰,他另一隻手上燃起烈焰,抓住了力竭的顏寧雪的手腕,往反方向用力一擰!  咔嚓一聲脆響,顏寧雪悶哼一聲,冷汗不斷滑落額角,被折斷的手也無法握住那把匕首,眼睜睜看著‘深海龍牙’被日冕奪走。他咬著牙,緊盯著日冕那扭曲的面龐,眼眸中盡是決絕與不屈。  “你這該死的傢伙!仗著有把好武器是吧?這是白無哀送給你的對吧?”日冕看著手中的那把3s級的匕首,嫉妒到發狂。他一邊擰著顏寧雪的手,一邊將匕首扔在了地上,凝聚起一把壓縮到極致的火焰利劍,對著那魔核紮了下去。  又是一陣脆響,被連扎幾劍的魔核頓時碎裂開來,逸散出裡面純淨的魔力。被制的顏寧雪忍受著手上的灼燒,與筋骨的疼痛,平靜的眼眸深處卻在此時出現了波動。他憤然聚起一把水劍,再次扎向近在眼前的日冕。  可這次日冕已經學聰明瞭,那水箭還沒到他眼前,就已被火焰屏障擋住,下一刻一記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將顏寧雪踢飛。  “咳咳!”咳著絲絲血跡,顏寧雪艱難的從建築廢墟中爬出。一身乾淨的白色長袍,此時已然全是泥灰與斑斑血跡。而他的右邊袖子已經被燒燬,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手臂。  不等顏寧雪再次襲來,日冕已先發制人,重新召喚了火焰君王。那巨大的火焰君王摧毀著周圍的一切,讓顏寧雪無法靠近。而面對那重新襲來的火焰巨爪,沒有了‘深海龍牙’,顏寧雪也無法再次施展那個2s級的術法。  元力已然消耗過半的他,只能選擇利用水球將自己包住,以此來減緩衝擊。只是在絕對的力量之前,那也不過只能阻擋一時而已。毫無疑問,顏寧雪再次被拍飛至半空之中。  水球雖然為他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但終究還是被拍散。飛落出去的顏寧雪如流星一般,劃過被毀的西樓,撞入了旁邊的另一棟樓的外牆上,並帶著牆體碎裂石塊,與吐出的鮮血往地面跌落而去。  就這樣放著不管,暫時昏迷的顏寧雪從那幾層樓的高度墜落,不死也會重傷。但即便是這樣,日冕也沒打算放過顏寧雪,操控著火焰君王再一次攻擊了過去。  那火焰巨人帶著上千度的高溫與巨大的力量,掀起狂風,眼看就要擊中墜落途中的顏寧雪。突然從中竄出一道粗大的紫色雷霆,擊毀了火焰巨人的雙手,同時響起了兩個不同的聲音。  “日冕你夠了!”  “寧雪哥哥!米糊!”  在此危急之際,一邊的雷龍卻出手制止了日冕。而另一邊,一道婉轉的輕呼,窈窕的少女騎著一隻長有黑色雙翅的黑色巨貓,從遠處疾馳而來,化作一陣疾風接住了落下的謫仙人。  顏寧雪在米糊的背上醒來,看到面前的紙鳶大驚。紙鳶只是個普通人,米糊也不過是禍鬥1星的魔獸,就這樣的組合居然敢跑回來,不是找死嗎?況且之前他明明安排人護送紙鳶和其他魔王城的人離開了!  “紙鳶,你怎麼會在這?為什麼不聽從安排離開墮天島?!”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顏寧雪連忙撐起元力護盾。那紫色雷霆與火焰巨人相撞,炸碎了大片建築,碎石飛濺得四處都是,被砸中了不小心就是死。  “寧雪哥哥你才是!為什麼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大家都很擔心你啊!”紙鳶強忍著害怕與擔憂的眼淚,憤憤不平的反問道。  “如果我不留下牽制他們的視線,你以為其他人能那麼快安全的撤離嗎?他們進攻墮天島最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我如果和你們一起走,那就是害了你們!”顏寧雪一時著急,語氣也變得激動了些。  “紙鳶,米糊,你們聽話,放下我趕緊離開!想必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回去看好三歲,三歲的心智還太小了,它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不能再讓它那個定時炸彈也爆炸了,知道嗎?”  顏寧雪語速極快的交代著,希望紙鳶能立即平安離開。他留在魔王城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如果只是他一人倒也不必顧慮什麼,但現在紙鳶的出現就像一道枷鎖束縛住了他。如果,那些人拿紙鳶的安危來要挾,那他顏寧雪又該如何是好?  “不要!不要!寧雪哥哥你是打算做什麼?犧牲自己來救大家嗎?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會接受的,我也不要你死呀!我們不是一家人嗎?”然而紙鳶卻哭泣著拒絕了。  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顏寧雪經常忙於天從影的事務,與紙鳶沒多少來往,但紙鳶早將這個看著溫雅實則脾氣火爆的男人當作了家人。  就如白無哀曾經所說的,住在魔王城的人都是一家人。不管顏寧雪也好,袁兆蕪也好,還有其他人也好。紙鳶都把他們當作了親人,而現在要她看著自己的親人去死什麼的,這要她如何接受?!  紙鳶哭著的吶喊震顫著顏寧雪的內心,原本他的確是有那個打算的。不過是孤身為了自己所忠所愛的人與事物,去慷慨赴死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但現在的他卻有點怕了,怕他死後,紙鳶、魔王城的大家、天從影甚至墮天島到東洲他所認識的人,又或認識他的人,會露出痛苦而又悲傷的表情。  甚至,那個人,那個人會怎麼樣?還會像平常一樣沒心沒肺的溫和的笑著嗎?還是像之前那個冬天一樣,露出那般痛苦的模樣?  不可以,不能再讓那人增加痛苦了。自那個冬天後,即便是笑著,那雙黑眸深處沉積的哀傷也時隱時現。一想到那人再度流露出那墮天的模樣,顏寧雪只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抹去,胸口中迸發的痛比內傷還嚴重。  突然的,顏寧雪回頭向拉斐爾看去,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那感覺相似的地方還有這裡啊。明明已經墮入那處深淵,卻還不肯承認,不肯接受。只是我默認了所有結果,而你卻選擇反抗那來自深淵的蠱惑嗎?”  顏寧雪如此唸叨著,抱著紙鳶看著那包圍而來的反叛者軍團,露出了悽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