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一百章 起獄、制柄(四)



            

            

            葉永甲看了一眼湘人,並不著急去拿供詞,冷冷問道:“過寺卿為何一言不發?”

過湘人依舊不動,只是答他的話:“盧信忠的口供已經寫在裡面了,葉兵部自看就是,在下能說什麼?這個結果不正是諸位願意看到的?”

“大人好像不是來議事的,”蔡賢卿把竹扇一收,變了臉色,“難道對皇上的安排有意見嗎?”

“回蔡公,”過湘人略一撇嘴,用冷眼瞅著他,“晚輩當然不敢非議聖裁,但二位最好別打著這個幌子四處招搖,樹敵多了,下場恐怕不好。汝等做臣子的,參奏當朝皇叔已是大逆不道了,再進一步,豈不就要參太子了?”

“過寺卿,這是打算下戰書了麼?”葉永甲挺起身子來,目光鋒利。

過湘人毫無懼色,當即撂了文書道:“不錯,葉大人猜準了。我大理寺絕不是任您使用的刀子,我過湘人也不是罪犯的幫兇,這便是在下的態度!”說罷,也不看周圍人的臉色,摔袖而去。

葉永甲直目送著他離開,見得他沒了影蹤,便緩緩轉過頭去,問呂廷賜道:“恩延,你看到沒有?現在是黨爭的時節,若一味追求公平,只會給敵人可趁之機!”

“在下不覺得敵人有如此之多,”呂廷賜堅定地搖搖頭,“從陳黨者數以千計,其中不乏清正廉潔之官,只是見解不同而已,難道不能求同存異、廣開言路?在下認為,只有包容才為得人心、得成功之良法。”

葉永甲依舊冷靜如鐵:“這樣的道理我何嘗不知?但本官已說過了,這是一場黨爭,是陳、葉二黨你死我活的廝殺。在這廝殺之下,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如無道義,那您和那些人有何區別?”

葉永甲一橫眉,咬緊了牙說:“恩延說的對,沒有區別。所以呂御史應向崔乙崔主事學著點兒,做大事就得不擇手段才行!”

呂廷賜定定地望著他,眼神中透出十分的震驚,像是被雷劈在頭頂上一般;在旁的蔡賢卿則頗為滿意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