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九十章 覺貪、天變(三)

    史政休隨即不解地望向他,聽著宿宗善繼續說道:“這件事其實是太子授的意。朝廷之前與廉崇文雖然議成了,但把賠款條件壓得太低,唯恐彼國不甚滿意,再有爭執。故而想弄出些動作來,以表明我天朝反對新政的態度。可奉相的位子暫時動不得,就只能欺負您這樣的人,將您誣告成了煽動新政的同黨。我也有些憤懣不平,但畢竟是監國太子之命,焉敢不從?”

    說著,他從桌子上拿起那份奏本:“您看,這就是他們讓我彈劾您的文章。我今早剛帶去給柳相過了目,他點了頭,說就按這個名分遞上去。可晚輩心軟,便特意藏在此處,等著您來瞧一瞧。”

    “丞相也答應了?”史政休愈加驚恐。

    宿宗善嘆道:“這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您莫要歸怨柳相,他老人家並不是絕情的人,不過礙著太子的情面,加之現在世道不平,小人得勢,很多事已經由不得他了。當年晏溫是最受丞相信任的,不也被鬧成了個拋屍荒野的下場?”

    史政休聽罷,更覺前路一片灰暗,已到了無可補救的地步,便低下頭,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掐著鼻根不肯放手。

    “宿參政,卑職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眼看將要致仕,卻何曾想遭上這等災禍!求您了,怎麼也得幫忙出個主意,使卑職能夠安度晚年,不禍兒孫……”他把頭重重地在桌面上點了三下,哀求道。

    宿宗善滿含同情地望著他,皺眉想道:‘我不過為搪塞廉崇文而已,何苦致他於死地?’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大人莫要哀痛,其實本官另有一條計策,能解危急。不過……”

    “您儘快講罷!”史政休連這‘不過’的理由都不想知道了,急急催促。

    “我曾聽聞,司天臺中許多人都受過奉相之命,專為其報告祥瑞,用以維護新政。若有此事,何不如法炮製,嫁禍於您的副手?只是此計太過陰損,故而不曾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