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七十六章 請異、防番(五)

    幾人從碼頭回到了教堂,天色雖晚,但吳思經卻無甚倦意,繼續與番商們秉燭夜談,不知不覺就說了一宿,蠟燭都燒盡了兩根。在徹底瞭解他們的意圖之後,吳思經才決定隨葉永甲前往京師。他收拾起了行裝,並將教內之事安排完畢,便與眾人作別。

    而葉永甲也沒閒著,他為了讓朝廷早點獲知消息,旋即寫下一封奏書,託人轉交寧河縣裡,命其長官火速呈遞。縣令見是兵部的來文,不敢怠慢,連忙派出差役,將文書送達朝廷。

    因路程不遠,僅僅半日,這奏本就已來到了柳鎮年的手裡。葉永甲在其中盡述了他在北塘的遭遇,唯獨未提受逼之事,但還是諫言“番人譎詐,誠詭難測,吾亦幾為其所惑。丞相應小心防備,謹慎行之”等語,甚為懇切。

    柳鎮年又讀到吳思經隨之入京一節,就將這段反覆看了好幾遍,最終當機立斷,抬頭喚書吏道:“你去中書省,叫晏溫鈕遠過來議事!”

    “請外夷入天朝辦廠?”鈕遠聽了葉永甲的提議,著實嚇了一大跳,愣愣地討過奏書來看。

    “這倒不是信口胡說,”柳鎮年嚴肅地回答著他的疑問,“前幾日我還去問薌之,但他那個書生性子,你們是知道的,不容易鬆口。現如今只能依靠此計了。”

    “廷龍也忒大膽了。國家對這些番邦禁止甚嚴,若開一先例,則千百番商湧至內地,再無約束,恐有後顧之憂啊。”晏溫捋著鬍鬚,徐徐說道。

    “新軍急需火器,迫在眉睫,同樣不可忽視。我看,可以為此行個特例,只叫他四家來此興辦。”鈕遠的態度截然不同。

    晏溫扭過身子說:“奉相,不管他一家還是四家,容許這股勢力在我天朝落地生根,早晚要出大問題!南洋諸國都被他們搞成什麼樣子了?那便是前車之鑑!”

    “好了好了,”柳鎮年輕輕一拍桌子,“他們的使者人還沒來呢,在此爭執有何作用?先通知京城各營,讓他們放那個番人使者到相府答話。聽聽他們提出的條件,再作定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