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之志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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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蠢貨。”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下了戰場,自風花大道剛剛歸來的格德邁恩將手中的盾牌重重地丟在了一旁的地面上,無數正在他身邊奔過的玩家戰士身影也用雜亂的腳步與紛繁的呼喝掩蓋了沉重的墜地聲與他的低嘆,朝著他剛剛走來的大道遠方不斷升起烈火和硝煙的戰場方向奔行不止:“早就和他說過,只要願意,他可以一直隱忍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為止……哼。”

“或許是因為心中僅有的那點自尊心在作祟吧。”跟著他一起走下戰場的朝日東昇撐起了自己散發著熱力與血腥氣息的腰背,那原本完整、現在卻早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盔甲也早就被他胡亂扯了下來:“不想靠著斷天之刃——或者說我們這些人的援手,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和風格跨過這道坎,畢竟每個人的問題只有自己知道,想要怎麼解決也要自己選擇才行。”

“一個人對抗世界的成功桉例,翻翻整個虛擬真實遊戲史的二十年都找不到一個。”冷哼聲變得更重了,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格德邁恩將左手中的廢鐵長劍丟到了另一邊:“別拿我們家的那一位來舉例啊,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的身份、背景,身邊同伴的戰力水平,乃至最後的結局,都無法成為隕夢的參考啊。”

“每個人的人生本就無法複製,哪怕是失敗的人生都不行。”將長刀丟到另一邊的朝日東昇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嘴型也因為撕扯到了傷口而變得扭曲了幾分:“我是不知道那個蠢貨是不是打算成為第二個斷天之刃,他的身邊既沒有第二個段家,也沒有第二個克魯希德,自己的實力嘛……嘿,雖然沒有真正窺見過他的實力深度,但一直以來被那個音竹打壓的事實,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說起來,那個音竹的身份也是個問題。”疲憊不堪地躺倒在地,格德邁恩仰頭望向天空:“我對他的瞭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一直隱藏在維扎德里當客卿,但從他剛才解說比賽的時候透露出來的情況來看,這傢伙肯定也是遠古妖孽之一,至少與斷天之刃同級才對。”

“問題是與斷天之刃同時代的那些老人們,現在能夠數得上號的都在我們眼前了。”同樣癱倒在地的朝日東昇則是將無力的手指隨意划向了四周:“斷風雷,蒼雲壁壘,落日孤煙,幻夢……最多再加上沒落的那幾個老行會勢力以及一直搗亂的聖殿騎士團——啊,還有你。”

“別數上我,我不算數。”

“你不算數誰算數?你家老大嗎?就算你沒見過,至少你也應該聽說過才對吧?”

用篤定的語氣回堵了對方的話,朝日東昇聲音自然地繼續問道:“你倒是說說,還能有哪號知名人物,能對得上音竹這個人?”

“我怎麼知道。”

似乎被對方問到了點子上,用手掩著額頭的格德邁恩沉默了良久,來自遠方連綿不絕的戰火聲與喊殺聲也在廣袤的平原深處交替呈現,在更遠處隱約顯現的山巒陰影下起伏不定:“又或者誰都有可能,比如說森海的會長退敵三舍,北風旅團的團長妖精之鐮,幻想風社的那個聖戰之殤……當時的高手多如繁星,天知道哪個後來頓悟成道,或者搖身一變換了個身份混到現在呢。”

“我知道你暗示的是誰,那兩個的傢伙確實有可能。”朝日東昇則是滿不在乎地偏了偏頭:“但你似乎忘了個條件:音竹是自稱對斷天之刃非常瞭解的人,那些曾經曇花一現的民間高手,怎麼想都不應該與如日中天的克魯希德有什麼交集吧?”

“這麼一考慮,範圍確實縮小了很多。”格德邁恩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那就應該從斷天之刃曾經的知交好友中入手,或者說是仇敵中的仇敵……”

“‘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是吧?但若是如此,那個音竹就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平心靜氣,甚至還受邀參與了斷天之刃的比賽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