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第 166 章 支援戚家
林飄真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想他還比沈鴻大這麼一截,飯倒是比沈鴻多吃了那麼幾年,知識卻並沒有多少長進, 每次和沈鴻都是很沒技術含量的湊上去, 順帶招呼一聲:“來啵一個。”
沈鴻卻已經暗中苦學,掌握了核心技術。
果然後起之秀不容小覷。
沈鴻見林飄摟著自己腰, 抬頭望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微微浮動, 一會看著他的眼睛,一會又向下移動盯著他的嘴, 像是在有什麼盤算一旁。
沈鴻自然知道林飄天馬行空,有時候不知道腦子裡裝的什麼, 但林飄既如此瞧著他, 他沒有不再湊下去淺吻兩下的道理。
蜻蜓點水般落在他唇上, 又拉開距離微抬下頜落在他額頭上。
“瞧什麼。”
“我瞧你當真是個人才。”
沈鴻笑了笑,沒說話。
林飄心想沈鴻真是靠得住,有種不管人生前路有什麼事, 他都會提前預習一番然後帶著大家無障礙通關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說了一會話, 靠在一起輕聲細語, 算著日子想二狗大約什麼時候能出來。
沈鴻道:“再過幾天吧, 用不了多久了。”
陛下需要靈嶽, 過不了幾日事情一推動起來,靈嶽自然水漲船高,那時候陛下稍微抬舉一下,方方面面自然通暢。
林飄點點頭,看著天色不早了便準備離去,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小月和娟兒都在焦急的等著他,秋雨和夏荷也在等消息。
林飄便把二狗的事稍微說了一下,太麻煩的地方她們一下也想不懂,林飄撿著好的地方說,反正二狗是要被保出來了,只要記著這一點就行了。
之前二狗被鬧起來的時候家裡人便已經十分擔心了,現在事情鬧騰了起來,基本都沒一個能睡好覺,怕眼一閉一睜開人就沒了。
畢竟二狗做的事在大家看來,簡直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得了林飄的寬慰和一些解釋,小月和娟兒稍微放心了一些,秋雨和夏荷也鬆了一口氣。
“平平安安的就好,只盼著他能早點回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得見著人心裡才踏實得下來。”
林飄點點頭:“但也別太擔心了,不然到時候他一回來,見著大家個個無精打采眼圈烏青的,他沒把我們嚇一跳我們反把他嚇一跳。”
“是了是了,好好休息不然人家還以為坐牢子的是我們了。”眾人笑了笑,散去休息。
事情發生在外面,他們在家裡自然只能豎起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時刻刻觀察著事情究竟到那一步了。
如今二狗正在孤膽英雄和瘋狗咬人兩個風評間來回徘徊。
有人覺得他實在勇猛,是個不要命的人物,有人覺得他就是自己活不成了發瘋攀咬,還有人覺得他一定是被什麼邪惡的人物賄賂了,收了髒錢,才會做出這樣的事,畢竟稍微觀察一下就知道了,被他指控的人裡大部分都挺正常的,甚至還有幾個是非常清廉的好官。
不過民間的風評總是飄忽不定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吃瓜,除非是極其得民心有名望的全民偶像,別的官是倒黴還是要死了他們都無所謂,反正菜市場門口看砍頭,砍得越多越熱鬧。
清廉且親民的大佬如今全朝堂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白若先算一個,出身貧寒,樂善好施,經常有在外行走與民同樂,給小孩買糖,給賣身孤女無償送錢的高尚事蹟。
戶部尚書算一個,清廉正直,吃得清淡,最近一年因為天災**不停,十分擔憂且自責,一邊在上京外搭棚子施粥送菜,一邊在家裡每天吃清粥素菜,說是要與民同苦,這一點上京百姓有目共睹,因為戶部尚書這一年確實瘦了許多,家裡每日採買食材進出也只是一些普通蔬果,只家裡新出生了一個小孫子,每日弄一塊瘦肉做點瘦肉羹吃。
戶部尚書許下大願,天下安康時,他才敢飲酒吃肉,這一點叫眾人如何不感動。
二狗一口咬到戶部身上,雖然沒有直接點名戶部尚書,只將左右侍郎兩位咬住不放,但在眾人眼中事情還是多少有些微妙了。
清官風評榜上沈鴻勉強吊車尾掛上一個名字,得力於天時,在上京百姓看來,出身實在是窮得叮噹響,完全是自己人,加上家中有人善於做生意,又是賑災,又是低價歸鄉衣,拉了很多好感度,但由於他本人實在做不來喝粥吃素的秀,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林飄,所以一直沒能把這一塊短板提升上去。
但不管百姓怎麼信任戶部尚書,皇帝說查自然是雷厲風行的查了起來,實不好亂動,皇帝只問責了一下戶部尚書管教下屬不力的罪責,讓他好好配合調查,不會冤枉了他。
這一查起來便是要天翻地覆的架勢,林飄現在一走出門,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語氣驚恐又充滿了興奮的討論著到底要被撤掉多少官員,要殺多少人,數黃豆一般的數著人頭,林飄這段時間便不太愛出門,常在沈鴻這邊混日子。
兩人在一起久了,也得找些別的樂子,林飄便讓沈鴻陪他下五子棋,這種下法對於沈鴻來說實在簡單,一開始就能和林飄下一個有來有往,後面便更是輕易就能把林飄堵死,贏也贏得很快,明明他沒學過五子棋譜,但總是能防不勝防的下出必勝棋,讓林飄哪一邊都堵不住,捏著手裡的白棋十分挫敗。
“不玩了不玩了,反正都是你贏。”林飄實在被他碾壓得有些惱怒了。
沈鴻抬眼看向他,倒是有些意外:“這便不玩了。”他伸手,撿起棋盤上兩枚黑子,把自己的必勝棋破掉了:“退兩子,如何?”
林飄果斷落下白子,把最要緊的地方佔住了,兩人有來有往的下了一會,沈鴻倒也讓著他,沒有把棋局定下來,下了一局之後林飄知道知道沈鴻是在讓著他,再開一局也只是互相喂子,便放下了棋子。
“不下了,咱們休息。”
沈鴻看向他:“我教你下圍棋,如何。”
林飄想了想:“行吧。”
沈鴻撿乾淨棋子,開始給林飄講解圍棋的下法,最基本的規則,林飄聽了一些,消化不了太多,就先下了起來,簡直是滿棋盤打轉一般的被沈鴻的黑子追著跑,沈鴻也沒用什麼高深的手法,他跑他便追,半個棋盤被黑白兩子下得滿當當的。
他倆正激烈交鋒著,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山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郭珩求見。”
林飄聽見這個名字:“是戶部的人嗎?”
沈鴻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郭大人有什麼事嗎。”
“郭珩說,之前冒犯了大人,特來道歉,還請大人高抬貴手,若是不願見他,他這就離去,只請大人寬宥則個。”
沈鴻聽了這話,神色淡淡:“不必見他了。”
“是。”
林飄見他神色:“說求見的時候你似乎還在考慮,傳話求寬宥你反倒不想理睬了,他是做了什麼惹著你了?”
沈鴻繼續捻著棋子落下:“並非什麼大事,只是他有心來求見,我自然要考慮一下,可他如此膽小如鼠,一心逢迎,不是能用的人。”
林飄懂他的意思了,一個送上門來的工具人,他本來還想考慮一下要不要利用起來,但後面那番沒志氣的話讓沈鴻將這人判斷為沒膽色又諂媚的貨色,當工具人都嫌不夠格,怕他做不好事,要把他徹底踢出局。
這人在這麼兇險的局面裡也知道最後該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誰,可見已經走投無路了。
郭珩等在外面的廳堂中,身上的冷汗已經一層又一層了,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如何沈鴻不打算放過他,他這一去,後面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沈鴻這麼一個年輕人,動起手來這麼狠,雖然外面人人都說是李靈嶽發瘋了,但他知道,沈鴻才是李靈嶽背後的那個人,沈鴻看似沉穩溫和,和李靈嶽南轅北轍,偏偏他才是那個最可怕的人,叫人防不勝防,上一秒還在笑著說話,下一秒便扼住了別人的咽喉一般的無常。
大人如今保不住他們,他只能向外尋找生機。
雖然他之前開罪了沈鴻,但也只是幾句話而已,他如今的身份在朝堂之中也算有點分量,沈鴻應當還是會願意拉他一把的,他們互惠互利,往後肯定能走得更長遠。
他想了許多,都顧不上喝茶,望山走進廳堂,便見他倉惶又慘白的臉色:“大人請回吧,我家大人在忙,這一時半會恐怕沒時間見大人了。”
郭珩如遭雷劈:“你說什麼?”
“我家大人恐怕沒時間見大人,還請大人回吧。”
郭珩這一下才感覺自己的腦袋清醒了許多,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一般:“好。”他點了點頭:“好。”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一年前他看沈鴻不過是個花架子新科狀元,不過是長得俊朗又會說一些聽起來十分有模有樣的治國之道而已。
如今才看清,沈鴻這種人披著溫潤如玉的皮,混跡在上京這個名利場,是不會有半點退讓和留情的,他來求情,完全來錯地方了。
郭珩一邊想著,一邊魂不守舍的點頭,身上的虛汗出了一層又一層,他覺得自己想清楚了,也看清楚局勢了,但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現在可能真的沒有後路了。
只能等,等一個轉機,說不定還有別的轉機在後面。
郭珩出了門,馬車在外面等著他,一路搖搖晃晃回到家中,路過酒樓的時候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著得吃頓好的,便叫車伕停下車,下了馬車去要了一桌子的好飯菜,吃飽之後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郭珩看著府前圍繞著大理寺的人,心中並不是很意外,反而有種巨石落地的感覺。
“郭大人,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他知道這一切會來的,便點了點頭。
總不好這個時候還鬧得太難看。
這次清查六部都被牽扯了進去,其中戶部是重災區,以郭珩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