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夫 作品

Vol·⑨ [Melt·熔化]

  “謝謝你,老朋友。”

  溫斯頓非常非常大聲,要讓江雪明聽清楚:“這是個重量級人物!你能感覺到對嗎?她身上的元質是最優秀的!如果你能將她留在此地,後邊的麻煩事就會少很多。”

  萊昂點點頭:“沒錯...”

  溫斯頓:“帶她去懺悔室吧,好好聊聊。熔化她!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對嗎?m·e·L·t!使她變得溫柔!熔化!”

  萊昂教父露出欣慰的笑容,壯碩的肉身擠開一群冬堡泥巴種,那種由上至下的威壓,讓熱情的主婦們又驚又喜,又怒又怕。

  他欠身施禮,與江雪明作邀請,是秋毫未犯,單手引向小教堂的靜室。

  江雪明眯著眼觀察著這位老貴族。

  萊昂沒有問姓名,對血族來說姓名並不重要,是與修女談起教義,要拉攏這顆稚嫩人心。

  “英國在早些時候會對住房的窗戶收稅,教會里有一扇免費的窗戶,就是懺悔室,懺悔室是上天對罪人的恩賜,來自東方的小姑娘,你能以天父的名義,給予我這種恩賜嗎?”

  江雪明從主婦身側站起,言簡意賅。

  “走!跟我進屋!”

  ......

  ......

  溫斯頓眯著眼,杵著芭芭拉女士的胳膊,面對血族時,他幾乎沒有任何恐懼心。

  “喂,你老公試圖勾搭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這事兒我能和記者說嗎?他是勳爵,是大新聞。”

  芭芭拉翻著白眼,立刻按照座次去尋找自己的位置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身後兩位教子想要跟上教母——

  “——不可以哦!不行哦!”溫斯頓換做一副不怒自威的冷峻表情,“我給你們安排了其他座位。”

  大亨裡怒道:“憑什麼?!”

  小亨利陰仄仄的問:“為什麼?!”

  溫斯頓·斯賓塞雙手互抱趾高氣昂。

  “因為你們還不是血族,你們怎敢用那副醜陋卑賤的身體,坐進鮮血貴族的隊伍裡?你們好大的狗膽...”

  亨利兄弟無言以對,想求助於教母。

  教母已經走遠了。

  他們轉而求助教父,隔著數十米,回應他們的,只有萊昂先生冰冷又兇悍的眼神。

  最終兩兄弟乖乖聽話,按照溫斯頓叔叔的吩咐坐在後排。

  ......

  ......

  另一頭,江雪明端坐在黑幕簾布之後。

  萊昂教父擠進狹窄的懺悔室裡,開始說起虧心事。

  雪明的無線電耳麥中傳出溫斯頓叔叔的諄諄教誨。

  “我要他與你懺悔,與他說你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要向你打感情牌,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招攬你,獲得你的好感,江雪明女士——不要感到奇怪。”

  “你能透過薄薄一層黑紗,看見他的眼睛,眼睛是不會說謊的,胡編亂造和認真回憶的細微表情有明顯的區別。”

  “若是他真的打開心扉,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吸血鬼的體溫是十九攝氏度,肌肉力量是人的四倍由余,有極強的生命力,哪怕打成碎片,拼拼湊湊澆上一瓶血,勉強也能活。”

  “想獲得這種力量,必然要付出代價。”

  “你知道它們肉身的死門在哪裡,是什麼。”

  “當萊昂回憶起生命中最懊悔,最痛苦,最難過的幾件事,向你誠懇的講述這些罪過的時候——那是他心靈的死門大開之時。”

  “不要放過這種機會,我相信你能辦到,這是我與你出的一道小小考題,它一定難不住你。”

  “我不知道萊昂是否擁有你們口中類似[魂威]的神奇力量,但我能為你做的事情,就是這些。”

  “祝你好運。”

  ......

  ......

  安頓好客人,溫斯頓·斯賓塞步履輕盈,在工具間將武器都分門別類歸攏到一處。

  就看見三三零一不知所措,好像壓根什麼都沒做,有一種幫不上忙的窘迫感。

  畢竟這件事,是斯賓塞叔叔一手包圓。三三老師只得去附近的郵電局小賣部弄了兩塊餡餅回來,要犒賞溫斯頓叔叔。

  一大一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三三老師非常好奇:“溫斯頓叔叔,你那麼厲害,怎麼會在詹姆士公園裡養鴿子?一養就是那麼多年...”

  溫斯頓啃著餡餅,與三三說起往事。

  “我從皇家軍事學校出來,一心想要報國,海軍的士官人品有問題,他出軌外遇,我揍了他一頓。”

  “然後我託關係,給一個議員當司機,工作第一天就發覺這傢伙貪財好色,把社會救濟當做嫖資,我把他丟進了泰晤士河餵魚,結果他沒死,讓我在牢房裡蹲了十六年,可惜不是無期徒刑。”

  “牢頭和獄友裡都有我的同學師兄弟,他們受不了我,早早把我趕出來,要把我送去加拿大的監獄服刑,在押解途中我就越獄了——結果同行的重刑犯要殺獄警,被我一槍轟碎了腦袋。”

  “於是我就減刑釋放,在聖詹姆士公園的郵電博物館當管理員,上一回財政大臣來參觀,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覺得我太醜,影響大英帝國的美好形象,輕飄飄的一句話,嘴巴一張一合,就讓我丟了工作。”

  “我想報復這個雜碎,拉了兩泡屎,衝他的車上扔。然後被警衛痛打一頓——我逃進詹姆士公園,他們就不敢開槍,因為這裡邊的鴿子和墓碑,都是文物,比我的命值錢多了。”

  “我從勞改所裡出來,才二十五歲,自此以後的二十年裡,我一直都想著,不如就這樣養養鴿子過過日子吧——每天與衛報記者說點唐寧街裡的醜聞猛料,讓這些大臣們提心吊膽的報效祖國。”

  “他們殺不死我,他們抓不住我,我是他們心底的陰影,我是他們夢中的惡魔。”

  三三零一愣住了——

  ——她是地底人,壓根沒見過這種在滾滾紅塵裡鍛鍊肉身與心靈的狠厲角色。

  她找完了樂子,終於說起正事。

  “溫斯頓先生...我從小賣部回來,有人給你寄了一封信。”

  溫斯頓接來一看,眼神變得非常複雜。

  他揉捏著鮮紅火漆上的貓爪印,撓著頭髮。

  凶神惡煞的消瘦臉龐擠弄出一個恐怖的微笑。

  唸叨著書信上的寄語。

  “jackhasCome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