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五百四十六章 託付

  希望莊先生,能為他們五行宗,指一條生路,能讓他們五行宗的弟子活下去。

  只是,此前他多番刁難,此刻也無顏啟齒。

  莊先生似乎看穿了大長老的心思,淡然道:

  “我可以救你們。”

  大長老心中一顫,目露希冀,但又有些疑惑,“您……”

  莊先生道:“我的弟子,學了你們的傳承,算是承了你們的恩情,一飲一啄,因果循環,我救你們一次,給你們一條生路,既是了卻因果,也是給五行宗的先人,一個交代。”

  大長老大喜,但心中鬱結,欲言又止。

  莊先生神情淡然,也沒有說話。

  大長老猶豫再三,還是放不下,便躊躇著,將心中盤桓許久的疑慮問了出來:

  “莊先生……您的弟子,究竟得了我五行宗什麼傳承?”

  莊先生淡淡一笑,“你說呢?”

  大長老皺著眉頭,斟酌道:

  “五行靈陣……恐怕不止於此……”

  “知道了,又能如何?”

  大長老一愣。

  莊先生搖頭,“五行絕陣,你們都學不會,其他的傳承,你們得了又能怎樣?”

  這話深深紮在了大長老的心上。

  但他又無力辯駁。

  這麼多年,後輩弟子,耽於安逸,不思進取,已經很久沒人能學會五行絕陣了。

  明珠蒙塵,是他們自己的過錯。

  大長老深深嘆了口氣。

  莊先生目光微凝,接著又道:“將來我那弟子,若陣道有成,可以將這門傳承,再傳給你五行宗!”

  大長老渾身一震,吃驚道:

  “先生此言當真?”

  莊先生點頭,“但是,有一件事,你要答應。”

  大長老眉頭皺緊,他就知道,沒有這種好事,但傳承事大,他還是道:

  “先生請說。”

  莊先生沉聲道:“我那幾個徒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我的小徒弟。”

  “五行宗的事,傳承的事,甚至他來過,你見過他的事,此後都不要提及……”

  大長老一怔,“這……”

  莊先生目光深邃,神色嚴肅。

  大長老心中一凜,當下一個激靈,明白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可能十分重要。

  “好!”

  大長老鄭重地點了點頭。

  莊先生目光通透地看了眼大長老,微微頷首,指點道:

  “煉魂幡兩日後就會祭煉完畢,屆時血海滔天,會將整個離山城,全部封住。”

  莊先生打開離山城的輿圖,手指輕點,畫出一條線:

  “明日午時,你們五行宗的全部長老和弟子,便自西南角,沿著這條線,離開離山城,並且不要再回來……”

  大長老有些錯愕,“魔教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你不必管。”

  大長老老實地點了點頭,但又心生不捨,“那我這五行宗的基業……”

  莊先生目光微冷:

  “陣在人在,則宗門在;陣失人亡,則宗門亡。這些破磚爛瓦,不是基業。人才是根本,陣法才是根基。”

  大長老豁然驚醒,面露愧色道:

  “謝先生指點。”

  莊先生頷首,言盡於此。

  大長老便恭敬起身,向莊先生深深行了一禮,而後離開了。

  莊先生又喊來雪姨和三個弟子,道:

  “明日五行宗會離開,你們也一起走,但臨行前,我有些事,要囑咐一下。”

  莊先生先留下白子勝和白子曦,將兩枚玉簡,遞給了他們:

  “這是仙天陣流的完整陣圖,你們收好,好好領悟,不要辜負了這份傳承。”

  “這也是你們孃親惦記的東西……”

  “她當年不能學,所以心心念念,希望你們能學會這套無上的陣法源流……”

  “至於其他的事……你們有家族,也有孃親安排,想必不用我多操心了。”

  兩人接過玉簡,一時有些沉默。

  白子勝低著頭,有些慚愧。

  白子曦遲疑片刻,這才低聲道:“師父,對不起,孃親她……”

  莊先生微微一笑,“這是上一輩的事,與你們無關……”

  莊先生溫和地看著兩個孩子,寬慰道:

  “你們心性天賦都很不錯,仙天陣流,也是出於我的本意,才教給你們的,而不單純是因為你們的孃親……”

  白子勝和白子曦眼睛酸澀,恭恭敬敬給莊先生磕了三個頭。

  莊先生坦然受了他們的禮,而後微微嘆道:

  “以後,你們好好珍重。”

  “還有……”

  “替我照顧好你們的小師弟……”

  “是!”白子勝和白子曦都鄭重地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便依依不捨地退下了。

  莊先生又單獨把墨畫喊了進去。

  “師父……”

  墨畫眼角酸酸的。

  莊先生溫柔地笑了笑,招了招手,把墨畫喊到身邊,遞給了他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簡簡單單,但古樸大氣。

  “你師兄師姐,有家族,有背景,還有個修為手段都不凡的孃親,什麼都不缺,所以為師就偏心點,把這個留給你……”

  “這是一枚納子戒。”

  “跟儲物袋差不多,可以存放東西,但又比儲物袋隱蔽。”

  “你雖說散修出身,沒什麼寶物,但一些機密的東西,也有不少,尤其是《天衍訣》的玉簡,還有那副《五行陣流圖》……這些都要收好,一定不可遺失。”

  莊先生親手把“納子戒”,珍而重之地帶在了墨畫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