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星晚 作品

第二十七章 一個流浪者的夢想

    “叔叔,怎麼樣?”

    彈奏完一首《lightdance》之後,晴安轉過了頭來,有些期待地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誇獎她一樣。

    關於鋼琴演奏的指法與正誤,其實我並不擅長評價。

    可是,如果只是說音色的話,我覺得即使是某位名傳一世的大師級演奏家復生來彈,恐怕也無法達到更好的效果了吧。

    晴安的演奏中融匯了許多的個人情感,幾乎可以說是將他人的作品都運用成了自己的東西,無可複製,其中有著難以磨滅的個人印記。

    說起來,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風格吧。

    站在某個領域的至高頂點的大師,必然有其區別於凡俗的獨特個性。

    梵高的油畫,以及達·芬奇的油畫……

    莫扎特的樂曲,以及貝多芬的樂曲……

    如果對他們足夠熟悉,只需去感覺一遍,便可以輕鬆分辨出哪一個是誰的作品。

    而晴安,似乎也已經觸碰到了那一個領域。

    人性的光輝……

    她的演奏裡充滿了這樣的偉力。

    音樂,是最容易引起人的情緒變化的因素之一,位於其頂點的便是意境以及情感的牽引。

    就如貝多芬在《悲愴》的第三樂章,以強烈的敲擊以及暴風驟雨般急促的彈奏表現出了悲傷如同長河瀚海一般綿延無際,還有英雄對於殘酷無情的命運的叛逆與不屈,輝煌而壯闊,無畏且堅定。

    “小安很厲害。”我由衷地讚美。

    可以用來褒揚的詞彙的很多,但此時我只想說這一句。

    雖然簡單,可是卻完美地表達出了我的心情。

    “我本來就很厲害。”她輕輕地抿著嘴,閃爍著微光的眼裡透出了驕傲,“因為我是叔叔你的侄女嘛。”

    聽起來真讓我感動,不過這是什麼詭異的邏輯……

    我只是一個並不值得讓你引以為傲的陪襯品,只是附帶上來的東西。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說起來,實際上就只是平庸而已。

    絕大多數的才能都不是什麼天生的東西,除非是像籃球、舞蹈那般需要憑依身體。

    繪畫的才能、寫作的才能、演奏的才能……

    那些,更多是基於個人的世界觀以及情感與經歷。

    從某種意義上講,由始至終的環境才是決定一個人一生的東西。

    海倫·凱勒如果沒有在幼年時期患上一場大病,變成了盲聾啞人,那麼她後來就不會寫出《假如給我三天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