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 作品

第二十七章 春雨初心萌動

    風狂雨橫,少女的悲泣像火盆裡閃爍的餘燼,若隱若現。支狩真默默地聽了一會兒,心頭忽而升起一片茫然。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整整六年,冬雪仍舊忘不掉那個死去的世子。他有點好奇,又有點羨慕,甚至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嫉恨。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過的東西。在支野、巴狼待過的百靈山沒有,在清風、哥舒夜陪伴的宰羊集沒有,在花天錦地的建康城依然沒有。

    他本該此時離去,腳步卻留在原地,遲遲未動。夜風茫茫吹過,一片片白濛濛的水霧倏地捲起,又飄散出去,像少年恍惚的心緒。

    冬雪的哭聲時高時低,彷彿一首哀怨悱惻的曲子,綿綿如春雨,又透出絲絲寒氣。支狩真聽久了,不免生出一絲焦躁。他的目光移下去,落在少女單薄的羊脂白羅裙上,裙子**的,變得近乎透明,貼緊肉色的肌膚。因為跪伏的姿勢,包裹著粉色褻褲的香臀高高突起,飽滿得像水蜜桃,隨著抽泣聲一抖一抖,一顫一顫。

    支狩真愣了一下,他不是沒見過這些,春宮圖冊裡多的是更旖旎露骨的畫面。過去他看過就算,從未覺得異樣。但不曉得為什麼,少女顫動的香臀伴隨著如泣如訴的哀怨,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一下比一下激烈,像是身體深處有個卵殼破裂了,一頭幼獸跳將出來,發出稚嫩又狂野的吼叫。

    支狩真如避蛇蠍般移開目光,猛地扯開兜帽,任由暴雨如鞭,抽打自己的頭臉,沿著脖子淌入胸膛。

    雨水冰涼,陰冷,可這是春夜的雨,骨子裡卻是燙的,灼熱的,像火。一條條水流在胸口、小腹蜿蜒爬過,不斷生出一股接一股燥熱。支狩真深深吸了一口氣,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他下意識地去抓腰間的佩劍,摸了個空,方才想起劍被他丟出了。支狩真閉上眼,調勻呼吸,意守神識,強行將自己怪異的情緒壓住。

    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轉身離開,忽而聽到冬雪的泣聲停止:“世子,我曉得,你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