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夫微安 作品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暴殄天物,焚琴煮鶴,……

    後續的推廣程序自有能人操持。王姝與他們商議好推廣細節,留了他們用飯。

    等這一幫老頭兒吃飽喝足離開,王姝才又回了屋裡,將宴安給叫過來。

    宴安方才也在旁聽,農科屬推廣良種一事他早就聽說過。先前以為是華勝英和穆老先生的功勞,如今才發現推廣農科屬的大腦是王姝。不得不說,他心裡對自家老師的敬仰如高山仰止,誠心拜服。每每王姝叫他去書房時,他跑得比什麼都積極。

    “方才農科屬的事情你也聽了。”宴安是正經給王姝拜過師的,且是蕭衍行親自引薦的。這在古代的師生規矩中,宴安就算是王姝的自己人。王姝自然也不避諱他,“你在試驗田這兩年,應該也看到不少。試驗田的高產量都是要施足肥料的,少一分都不行。”

    這一點宴安自然知曉。他從一開始嫌棄,到如今也視這些肥料為寶貝,早已完成了這個蛻變。

    “農科屬推廣良種,你抽個空跟韓嘯風聯絡一下。”

    王姝先前跟韓嘯風說的漚肥,她當真不嫌髒不嫌臭地沉下心去做。在涼州的漚肥作坊,韓嘯風做的似模似樣。王姝的試驗田也一直在用韓嘯風化肥作坊的東西。如今經過兩年的努力,韓嘯風的作坊也做大,在各個村落都有一個。不敢說成了一項事業,但確實收效不錯。

    “老師放心,我省的。”宴安點點頭,這點事他做起來輕輕鬆鬆。

    王姝於是又跟他說起了來年京城試驗田啟用一事。

    “京城的氣候偏幹偏冷,水田也不多。主要實驗對象是小麥,麥種的實驗要比水稻難得多……”王姝說的比較細,將細節要注意的點也給他做出解釋。

    兩人在書房關起門來上課,正院這邊,隋家人忍不住就問起了隋暖枝。

    “這王側妃整日裡在屋裡做什麼呢?”

    隋家大嫂很是看不慣規矩鬆散的王姝,身為太子側妃,竟然如此不守婦道。院子裡整日裡男人來來去去。這要是在規矩森嚴的隋家,這樣的女子是要被七出之條趕出家門的。抬頭看了眼隋暖枝,她忍不住就開口教訓,“太子妃娘娘也不管管?”

    隋暖枝被大嫂不輕不重地刺了一句,眼觀鼻鼻觀心地吹了吹茶水,呷了口茶:“大嫂有何高見?”

    “不是高見。”隋家大嫂也不是笑話小姑。她自然知曉自己夫君不當用,全家的榮耀就靠小姑。這不是替小姑打抱不平麼?一個區區商戶女出身的側妃不給正妃晨昏定省,不捧著敬著正妃就算了。仗著得男人寵愛,院子裡規矩比窯子裡的妓子褲腰帶還松,“這不是替太子妃娘娘著急麼……”

    這話說的,隋暖枝臉色好看了不少。

    其實不止是隋家大嫂,隋暖枝和隋家主母也好奇。但隋暖枝吃了太多次虧,已經不敢再隨意試探。王姝有膽子讓人進出她的院子,且殿下也沒有追問或者為此惱火,這就是有殿下的恩准。

    那王側妃這幾日見的人是誰?找他們又所為何事?隋暖枝也很想知道。

    “大嫂,宮裡不像外頭,不能亂說話。”

    隋暖枝心裡好奇,面上也不會有任何表示:“側妃興許是有什麼正事。”

    被隋暖枝不輕不重地教訓,隋家大嫂頓時就不開口了。她不說話,其他幾個嫂子就更安分。陪著說了幾句話,隋家主母隨便找了個理由將幾個媳婦支出去,轉頭跟女兒關起門來說私房話。

    能說的私房話,不外乎與蕭衍行的關係,還有何時能有子嗣。

    隋暖枝有苦說不出。她哪裡敢說自己嫁進門這幾年,蕭衍行連她的屋子都沒踏進來過,就更別提孩子。只能含含糊糊地將話應付過去。

    這態度引得隋家主母生氣,伸手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你這丫頭就是個悶葫蘆,不推不走。這事兒能含糊麼?人側妃孩子都生了三個。你再這麼溫吞下去,往後這東宮哪還有你立足之地!哪還有隋家的好處拿?你祖父你父親,對你寄予了厚望,你是要他們對你失望嗎?”

    隋暖枝臉色不好看,卻也沒有辯駁。她這個樣子下去確實沒可能坐上後位。即便坐上了,也坐不穩。

    “找人私下裡查一查。”隋家主母強勢道,“查清楚才好下手,不能什麼都不做。”

    隋暖枝沒說話,她如今是學乖了,不會再貿然出手。

    不過她不想去查,隋家主母卻不會什麼都不做。當日從東宮離開,就私下裡查起了王姝的事。旁人她不好查,但華勝英老頭兒卻好查。他曾是朝廷的三朝元老,前大司農。京中不少人都認得他。

    且不說她查到華勝英後大吃一驚,驚疑不定王姝到底在做什麼,就說王姝最終還是選擇了赴約。

    雖然覺得這信不大可能是薛霽月的意思。但她當真很想知道,背後之人想做什麼。

    約定的是六月中旬,京郊的白馬寺。

    王姝一大早便帶上護衛出門了。蕭衍行自然也知曉她這些事兒,每日都會有人告知他。他雖說沒有阻攔王姝處理私人恩怨,卻還是派人暗中保護。

    白馬寺就在京郊百里外,馬車走過去要一個多時辰。

    王姝到白馬寺時,赴約之人早已到了。她跟著小沙彌往後山走,走了一刻鐘,最終在一片竹林看到了約她之人。來人正是鎮國公府一房太太和薛家的一少奶奶。薛長風次子薛鳴翼的妻室。兩人一看到王姝的隊伍遠遠地從迴廊走過來,趕緊走下涼亭來迎接。

    “你們是……?”王姝的眉頭皺起來,完全不記得這兩人是誰。

    薛家一房太太有些尷尬,張口介紹了自己和身側少婦的身份。說起來,此次約見王姝的主意並非是她倆的,而是鎮國公的意思。按理說應該是鎮國公夫人趙氏來赴約。但基於王姝可能與趙氏有私怨,見了面怕是會更不好解決,就只能讓一房媳婦帶著次子媳婦來。

    至於為何不是薛霽月的媳婦,實則薛霽月早年婚事因公務耽擱了。後來斷了雙腿,好人家都不願意將女兒嫁給殘廢的薛霽月。次一點的人家,薛長風又不願意委屈兒子。薛霽月無妻妾。

    兩人多少聽說了王姝的情況,此時看到王姝這一張臉。薛鳴翼的妻子沒什麼反應,薛一太太臉刷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