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夫微安 作品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沒有你的份兒


……




蕭衍行跟隋家聯姻一事,早在迎親隊伍抵達巴蜀就已經傳到人盡皆知。




宮裡自然也得知消息,畢竟歷任皇子妃都要上皇家玉蝶。隋暖枝這等明媒正娶的皇子妃,更是要將該有的冊封送達到位。




按理說,一般大慶的皇子妃都是有宮裡挑選。通常來說是皇后,皇后薨逝了的,由掌管宮權的副後進行賜婚。但蕭衍行的情況與歷代皇子不同,他的正妃短短八年內換了三任。




皇子妃也跟民間娶妻一樣道理,第一任是正經原配,後頭進門的都算是繼室。蕭衍行娶的是繼室,且前兩任由宮裡指婚,結果都成了笑話,被全天下嗤笑。這賜婚就變成了沒必要。第三任如今蕭衍行親自選,宮裡也沒有那個臉面去插手。




皇帝有心拖著正妃的名分不下方,不在該上玉蝶的時候給隋暖枝上皇家玉牒。




隋暖枝可不是前頭的梁氏、花氏,隋家是真正的勳貴世家。他不給蕭衍行臉面,卻不能不給異姓王隋月生臉面。這冊封詔書拖了一個月,不情不願地下達了涼州。




送親隊伍三月底抵達的涼州,成親之日定在四月的吉日。




蕭衍行是成婚前一日回的涼州,從邊境回來的路上特意從臨安縣饒了一圈。趁著王姝夜裡睡得死,將人抱上了馬車。




王姝在晃悠的馬車中醒來,差點以為自己被山賊給強了。看到車上的人,氣得當場就給了他一口。




尖銳的牙齒咬在肩膀上,疼得蕭衍行眉心一皺,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蕭衍行的眼底全是青黑的影子。




他剛從邊境趕路回來,也不知在外頭幹了什麼,一臉憔悴。不過身上卻收拾的很乾淨。沒有塵土氣息,這人身上一股清淡的草木香。王姝皺著眉頭看他,蕭衍行揉了揉肩膀,伸手將食指卡進了王姝的嘴裡。




王姝被他這動作給弄得無語,連忙鬆開牙齒,把他的手指給吐了出來。也是這才注意到他臉上有傷。




不知是在哪裡受的傷,往出抬頭才發現他的眉骨上頭一塊還沒好透的傷疤。不流血了,但印記在,莫名為他清俊出塵的臉上增添了一股妖異不羈的氣息。




“我在家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弄馬車上來作甚?”王姝服了。這要不是她睡眠質量好,非得跟他急不可。




“許久未見你,甚是想念。”




王姝心口一動,看向他,受了傷,人也瘦了許多。




頓了頓,“……這是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去臨水寺。”蕭衍行伸手攬向她的腰,把人摟到懷中。




王姝迷惑了。臨水寺?這跟她在王家小院待著有什麼區別麼?




“???”




蕭衍行卻沒有回答,他抽出帕子,仔細地將方才王姝含著他手指時嘴角流出來的口津擦拭乾淨。他擦拭的仔細,王姝一時間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姝兒,你答應過我事情要信守承諾。”許久,他又開了口。




王姝心口一動,就聽他又道:“涼州你可以不必去觀禮,我過幾日就會回來。”




蕭衍行也說不清自己在心慌什麼,如今只有抓著王姝越緊越安心。理智告訴他,王姝不會跑,她的根和孩子們都在這裡,她絕對不會離開的。但或許越在意就越不敢肯定,蕭衍行還是會心慌她親眼看到自己成親的場景後,離他越來越遠。




王姝沒想那麼多,聽他說可以不用去觀禮,下意識反應是驚訝:“我不去觀禮合規矩?”




“天底下沒有一成不變的規矩。“




王姝:“!”




“在涼州,我的話就是規矩。”蕭衍行輕飄飄說出了逆天的話。




王姝沉默了。




“姝兒,不要對我失望,不要冷淡我。”




蕭衍行現如今真是怕了她,上次的經歷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明明沒有真刀真槍的流血,那次的冷戰卻成了蕭衍行難得不能容忍的噩夢,“我們以後好好的。”




王姝嘆了口氣,伸手替他抻了抻衣裳:“蕭衍行,你去成親吧。”




“你不會將我拒之門外?”




“你做到你的承諾,我就會做到我的承諾。”王姝扯了扯嘴角,“我是一個很講誠信的人。”




蕭衍行一雙銳利如劍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緊擰著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他比任何人都敏銳,此時王姝的灑脫並不是一件好事。她越鬧騰,他才會越安心。她不鬧騰,他竟然有些……害怕。




“姝兒……”蕭衍行人生二十五載,初嘗情愛,十分無措。




王姝沒有回答,擁著被子靠在車廂壁上,腦袋還有些嗡嗡的疼。




在馬車晃悠了一晚上,睡得比較累。王姝一邊揉捏這肩膀,在心中告訴自己下次睡覺不要睡這麼死。不然哪一日睡夢中被人擄走,估摸著還發現不了。




她不說話,車內寂靜無聲。




某人的眼睛卻一直落在她身上。跟火似的,烤著人神經。




王姝歪了歪頭看著蕭衍行,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上去。




蕭衍行愣了一下,轉瞬啟開唇任由王姝掃蕩。




原本他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這會兒馬車裡溫度一點一點爬升。他心中的疲憊被一掃而空,呼吸越來越短促,直至一點點地崩潰。皇長子殿下雖說床榻上脫了衣裳頗為放肆。但穿上衣裳時還是個十分文雅的君子。至少在白日的外頭,他從未有過任何出格之舉。




此時被王姝吻著,糾纏著,胸口微微的發燙。呼吸凌亂以後,也顧不上馬車還在行進中。




須臾,他好似妥協一般,放棄了一直以來的禮儀,抱著人吻得難捨難分。兩人說起來也有一個多月未見,當真是小別勝新婚。蕭衍行放棄廉恥,不知不覺就將人抱到了腿上……




裡頭傳來極為細微的聲響,混雜在車轍摩擦聲中聽得不明晰。但馬車四周跟著的都是武藝高手,各個耳聰目明。莫遂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耳垂燒得滾燙。




他繃著一張臉將四周的護衛驅散,分出距離來不準打攪。自個兒一本正經地趕著馬車往臨水寺的山道去。




車轍碾壓著山道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和跑起來晃動的混亂。裡頭破碎凌亂的呼吸聲和彷彿被堵住喘不過氣的啜泣,被遮掩得更令人臉紅心跳……




王姝頭腦發昏,頭髮濡溼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仰著頭張口呼吸。




這昏頭的一鬧不知鬧了多久,直到蕭衍行抱著人從馬車中出來,車廂外早已日上正午。馬車被停在後山的梅林之中,惱人的蟬鳴響徹山林,四周護衛早已分散的遠離。




莫遂聽見動靜,從一棵樹後頭出來,伸手要幫蕭衍行披一下衣裳,被他的眼神制止。




蕭衍行披散著頭髮,烏黑的長髮落下來蓋到小腿。他的玉簪在方才激動之中被王姝給扯下來摔碎了。此時疏朗俊美的面上染著風吹不散的春色,這般抱著人堂而皇之地進了寺廟的後廂房。




莫遂撓了撓鼻子,默默地牽著馬車去後頭的馬廄。




王姝這段時日,莫名其妙地被蕭衍行給軟禁在了臨水寺。其實說軟禁也稱不上,仍然能出門。但不能回王家小院,出門時身後也必須有四五個護衛跟送。蕭衍行自己倒是在次日一早,帶著幾個護衛輕車簡行地前往涼州府。




他跟隋家的婚事,還是成了。




王姝沒有去觀禮,連新皇長子妃的面兒都沒見過。但這位新皇長子妃倒是很客氣。哪怕沒喝到王姝敬的茶,還是命人給王姝和龍鳳胎寄送了見面禮。




收到東西時,王姝一時間有些不知該怎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