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陽與雪花

    這回姚凌做好了萬全準備，勢必要將周止水的凍氣給攔下來。

    然而這都是姚凌的一廂情願，他完全感受不到空氣中的震動，冰柱就已經再次出現並向姚凌襲來。姚凌根本來不及釋放震動，也不敢確定自己的震動能阻止凍氣的侵襲，只好再次向下方躲避。

    “不會以為你躲過去了吧？別搞笑了。”周止水突然輕蔑地說道。

    接著姚凌周圍的溫度突然迅速下降，一瞬間，又是一道冰柱從地面升起直衝雲霄。

    姚凌的全身都在眨眼間被凍入了冰柱之中。

    “寒冰地獄。”周止水一邊走向姚凌一邊說道，“從大地到天空，只要身處寒冰地獄之中，都是我掌中雪花。”

    看著與自己只隔著一道冰牆距離的姚凌，看著冰牆上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兩個影像重疊在一起，曾經不甘的經歷一下子侵佔了周止水的大腦。

    “你很強，只是永遠比不上伍驕陽。”

    “真可惜啊，如果沒有伍驕陽，你就是最強的了。”

    “做第二也挺好的，何必非得爭第一呢？”

    這些話已經包圍了周止水兩年，這兩年裡他沒有任何的不服氣，他很清楚這些話都是正確的。伍驕陽是太陽，在他面前自己只是隨風飄落的雪花，溫暖的陽光只要照到自己就會變成無人注意得到的水滴。

    那揹負第一之名的人是自己永遠無法超越卻願追隨一生的憧憬。周止水曾多次向領導請求調到伍驕陽麾下，可每次都以小隊隊長只能平調為由被拒絕。

    但哪怕無法靠近，雪花也在自己的世界裡成長。他堅信著只要自己不斷變強，總有一天自己的冰天雪地裡也能容下一顆炙熱的太陽，讓兩個世界能夠彼此相遇、交融。

    然而雪花的世界還不夠寒冷，那顆高高在上的太陽就已經隕落於黑暗了。

    在伍驕陽犧牲之後，周止水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沒法再像之前一樣從內心到身體都保持著寒冷的狀態，他的心裡總是有一股無法控制的無名火。周止水不知道這股憤怒是不是因為伍驕陽而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將他的死怪罪於了伍驕陽的隊友，總之每次周止水見到第一小隊的人都會忍不住想讓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裡碎裂成渺小的冰渣。

    上一次演習中由於第二輪未碰到第一小隊，周止水的第十三小隊未使出全力就被第十二小隊給擊敗。這次本想借助第三小隊隊長谷之音的策略讓他們好好嚐嚐敗北的滋味。

    可是當他真正在演習場上見到姚凌時他的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必須要幹掉姚凌。

    寒冰地獄，是對姚凌的懲戒，是對他無法拯救他人性命的懲戒。

    “凝脂估計都被凍住了，你就好好待在這座專屬於你的冰棺裡感受刺骨的寒冷吧。”周止水看著冰柱裡猙獰的姚凌，內心卻平生了一絲空虛。在自己冰冷的內心裡，有什麼東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