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泡泡 作品

第一卷 第39章 八股作文與勾欄聽曲

謝夫子笑了笑道:“其實吾年輕時科場失意,最不喜八股時文,那時候我一說到八股,便心不得不細、氣不得不卑,眼不得不小,意味不得不酸,形狀不得不寒,肚腸不得不腐。”




徐鶴有點愕然,心說你吃的八股這碗飯,卻砸八股的碗,老頭忒不地道啊。




但謝夫子又道:“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發現其實是我當時太過年輕,沒有體會到作文的真意!”




徐鶴聽到這話,頓時精神一振,心說夫子要【劃重點】了。




果然,謝夫子道:“六經子史,商彝周鼎也;唐詩元曲,法書名畫也;國朝八股,則泥佛彩花也。”




“我大魏自高祖開國擬定八股文字,專精殫力,一題入手,全於心靈精脈、聲口骨節中揣摩刻畫,較之各樣文體,此為最難!”




徐鶴細細品味謝夫子的這番話。




唐詩元曲是【法書名畫】,國朝八股跟他們相比,只能是泥菩薩身上的彩繪。




但泥菩薩身上的彩繪也是有令人眩目的光華的。




既然這麼說,可不可以說八股時文的【彩繪】就是文學作品中所應具有的作用呢?




而且謝夫子後面所說,較之各種問題,八股最難,也是用八股跟別的文學作品做對比,最難,也就是說有相通之處,這也反證了八股是文學作品的觀點。




所以,謝夫子認為,八股時文是文學的一種形式。




徐鶴想了想後問道:“夫子認為八股是文學?”




謝夫子笑了,他很滿意徐鶴對他話中意思的理解,但他搖了搖頭:“不全對,我的意思是,究其本質而言,八股是經學。”




“但八股也是一種文學形式,只要你在闡發經義的基礎上,賦予經義生命,那麼你的八股文章就算作活了。”




徐鶴聽到這話,頓時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




他記得前世曾經看過周作人的《論八股文》,文中寫道:“自韓退之文起八代之衰,化駢為散之後,駢文似乎已交末運。然而不然,八股文生於宋,至明而少長,至清而大成,實行散文的駢文化,結果造成一種比六朝駢文還要圓熟的散文詩,真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