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泡泡 作品

第一卷 第7章 孔懷堂





另一位下首陪坐之人,也有五十多歲的年紀,比之剛剛那位則富態多了,不過富態歸富態,看上去也是官威十足,但終究給人一種照貓畫虎,跟堂上之人相比,東施效顰的感覺。




徐鶴上前朝二人行禮道:“大伯、二伯,侄兒徐鶴到了!”




等了片刻,徐嵩還未開口,富家翁似的徐岱倒先出聲了:“聽說今日縣試有人說你舞弊,可有此事?”




徐鶴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他本以為徐岱下面會幫著出頭,找那黃家的麻煩,誰知徐岱話鋒一轉沉聲道:“定是你往日不認真讀書,在村中與黃家結怨,不然人家為何單單誣陷與你?”




這特麼什麼神邏輯,事情前因後果不問,先給自己扣帽子,這特麼還是族人?這還是庇護族人的大宗所為?




徐岱見徐鶴不回話,心中對他更是不喜,剛準備再斥責幾句,誰知堂上族長徐嵩開口了。




“你讀書幾年了?”




徐鶴心中不滿,語氣自然也淡了下來:“三年!”




“唔,聽說你今年十五,入學雖是晚了點,但三年能讓李知節這兩榜進士稱讚你的文章,看來你是用功了的!”




突然徐嵩指著堂上的大匾問道:“你可知我海陵徐家的【孔懷堂】的【孔懷】二字所出何典?”




徐鶴心說這是考校我來了,他沉吟片刻後答道:“《詩經·棠棣》: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音:習)裒(剖三聲)矣,兄弟求矣。”




“哦?”坐在堂上的徐嵩顯然很是詫異。




《詩》是五經之一,道試之前科舉很少有五經題。




所以社學中除了已經考中童生,準備考秀才的人,一般是不會去研究五經的。




而下首的徐鶴,一個連族學都沒資格上的小宗後輩,竟然讀了三年社學就能背出《詩》裡的內容,徐嵩當然要詫異。




只見他溫言繼續問道:“那你說說為什麼要取孔懷二字為堂號?”




徐鶴淡淡一笑道:“孔懷二字從這首詩的題目便能略知端倪,棠棣者,花開二三朵,相偎相依而生,這是一首形容兄弟之情的詩,而剛剛那兩句則可以解釋為【遭遇死亡威脅時,兄弟才時最關心你的人;喪命埋葬荒野,兄弟也會找到屍骨帶回家鄉!】”




“孔懷二字就是關心、關懷的意思,這是讓我們徐家血親要相互關心,相互愛護,團結一致,有事彼此幫助!”




徐鶴說完,不動聲色地朝徐岱看去。




徐岱見狀胸口一窒,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